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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艾丽卡。”皮埃尔轻描淡写地打了一个招呼。他照例像一个孩子似的咧嘴笑笑。“我还想你会不会在这儿呢。”

“呵呵,我在啊。”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不过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紧张。为了掩盖自己的紧张,她微微一笑,说道:“希望你能夺冠。这两天我都会去给你加油的。”然而,此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听出了紧绷之感,艾丽卡明白,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是因为时至今日,当皮埃尔这个人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还是会忍不住地动情。

他们继续闲聊了几句,虽然也没聊多少,可艾丽卡还是感觉他们俩待在一起的时候,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在偷偷往这边看,当中还包括两个亚当的同事。他们肯定是想起了这两个人之间的绯闻,包括《底特律自由新闻报》对皮埃尔和艾丽卡的报道,当时她可是为之苦恼了很长时间。

亚当踱步过来,三个人简单地聊了一会儿,亚当也向皮埃尔致以了问候和祝福。不一会儿,亚当又走开了,然后皮埃尔也以明天要比赛今晚必须早睡为由提前告辞了。“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艾丽卡。”他一面说,一面又咧嘴笑笑,然后眨眨眼睛,好让她听懂这句隐晦的玩笑。

即便这样笨口笨舌地提起睡觉,艾丽卡的心里还是泛起了波澜,她明白自己还不能完全忘记与皮埃尔的那段情。

此刻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两大赛事的第一场——卡恩布雷克300英里车赛,半小时后就要开始了。

艾丽卡离开套房下了楼。

直升飞机上,凯瑟琳·休伊森讲道:“这样真是铺张浮夸啊。不过说起来,的确是好过堵车时坐在车上干等着。”

这架小直升飞机一次只能载两个人,而第一次从安尼斯顿飞往塔拉迪加赛车场时,里面载的是副总裁夫人和艾丽卡。凯瑟琳·休伊森美丽大方,年纪约50岁,平日里不爱出风头,是出了名的好妻子、好母亲,偶尔还能把精力充沛的丈夫收拾一番,认识他的其他人没人做得到,也没人敢这么做。今天,她带着针线活儿来了,她经常这么做,就连在飞机上的寥寥几分钟也没有停下。

艾丽卡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因为直升飞机上噪声嘈杂,妨碍了她们的空中交谈。

这架大机器已经起飞,下面是亚拉巴马州的红褐色土地,周边是郁郁葱葱的牧场。天空万里无云,一轮红日高高挂起,温暖和煦的气息弥漫着,干爽的微风轻轻吹着。尽管再过几天就到9月份了,天气还是丝毫没有入秋的迹象。艾丽卡挑了一件夏季的轻薄连衣裙——她所见到的其他女人大多也是这么穿着的。

他们降落在赛车场内场,场内已经停了好多汽车,也挤满了赛车迷,有的人昨天就过来扎营住下了。跑道下面,还有更多的车辆正在从双车道的隧道中不断涌入。直升飞机停机坪上,停着一辆汽车,司机已经在那儿等着凯瑟琳·休伊森和艾丽卡了。隧道中一条上行车道的车流停顿了片刻,车道控制装置调换了一下,她们的车便高速驶向了正面看台的跑道边。

正面看台上也是人山人海,南北两侧和看台上都挤满了人,不顾此刻的炎炎烈日,满心期待地排起了几英里的长队。看台上有几个包厢,两位女士一到包厢,起跑线附近的乐队正好奏响了《星条旗永不落》。广播里传来一位女高音歌唱家的声音。场内的大多数观众、参赛者和工作人员都站起身来。赛道上不和谐的噪声瞬间戛然而止。

一个南方口音的牧师慢吞吞地吟诵起来:“啊,上帝,请保佑这些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参赛的车手平安……我们感恩主赐予今天的好天气,感谢你为这片土地带来生意……”

“没错!”哈伯德·休伊森在公司包厢的前排发表宣言。“多少收银机在叮当作响呢,但愿也有我们的。得有个10万人吧。”执行副总裁周围簇拥着公司员工和太太团,大家都恭恭敬敬地赔着笑脸。

休伊森是一个小个子男人,一头乌黑的短发,每一寸皮肤仿佛都焕发着精神与活力,身体前倾以便更好一览赛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一本正经地再度开口:“汽车比赛要成为第二受欢迎的体育运动了,再过不久就会跃居首位。外面所有人都对赛车动力颇具兴趣。谢天谢地!别听那些装模作样的浑蛋假惺惺地说什么不在乎。”

艾丽卡和亚当挨着坐在第三排,而凯瑟琳·休伊森则到包厢后排坐下。包厢里的座位从前到后呈阶梯形,头顶装有遮阳棚。凯瑟琳和艾丽卡一起进来时对她说:“哈伯德喜欢我跟着一起来,但是我不怎么喜欢赛车。有时,我看着比赛就心惊胆战的,会为别人感到难过,搞不懂这一切究竟意义何在。”现在,艾丽卡看到,这位上了年纪的女士坐在后排,手里依然在忙着做自己的针线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