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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麦克德莫特觉得有必要跟沃伦·特伦特打个招呼,亲自向他解释一下涉及克罗伊登公爵夫妇的那件事。

彼得发现这位饭店老板还在主跃层他自己的办公室里,那些开会的其他人都已经离去。阿修罗伊斯·罗斯正陪着他的雇主,帮忙收拾着一些个人物品,并装进纸盒里打包。

“我觉得还是早点儿把这儿收拾一下得好,”沃伦·特伦特跟彼得坦言道,“我再也用不着这间办公室了,我想这里应该是属于你的。”虽然二人在不到半个小时前还势同水火,可现在,老人的声音里却丝毫没有敌意。

阿修罗伊斯·罗斯一声不响地忙活着,对这二人的谈话似乎充耳不闻。

彼得把昨天下午匆匆离开圣路易斯公墓后的一连串事件,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老头子听。最后还提到了几分钟前,打给克罗伊登公爵夫人的那个“礼貌”电话,以及随后向新奥尔良警方报警的情况。沃伦·特伦特对这些听得十分专注。

“如果克罗伊登夫妇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的话,”沃伦·特伦特义正词严地说道,“我对他们没有一点儿的怜悯之心。你做得很棒。”接着,他又“后知后觉”地低吼了一句,“至少咱们可以摆脱那群讨人厌的小狗喽。”

“恐怕奥格尔维也深陷其中啊。”

老头子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次他是太过火了,这是他咎由自取。无论结果如何,这里都不能再留他了。”沃伦·特伦特停住了口,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最后他终于又开了腔,“我猜你一定很纳闷儿,我为什么总是护着奥格尔维吧?”

“对,”彼得直言不讳,“我是很纳闷儿。”

“他是我妻子的外甥。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我向你保证,我妻子跟奥格尔维没有一丁点儿的相似。但是很多年前,她请我在这里为他安排个营生,我照做了。后来她曾经很担心,奥格尔维会砸了自己的饭碗。我就跟她承诺,会一直雇用他。我从未真正地想过,竟没能为她守住这份诺言。”

沃伦·特伦特也解释不清自己的想法。佳人已逝弥久绵长,而自己和赫丝特之间的牵连越来越残缺,越来越淡薄。奥格尔维是唯一他所能拥有的、维系这种念想的人了。

“对不起,”彼得很过意不去,“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我已婚啦?”老爷子宽容地笑了笑。“也没几个知道的。我妻子跟着我来到了这家饭店,那时我们都很年轻。她不久之后就离开了,这一切似乎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沃伦·特伦特心中怅然,这一下子又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忍受的孤独了。很快,还会有更大的孤独在等着他。

彼得很是心酸,“有什么我可以……”

突然,毫无征兆“砰”的一声,外间办公室的房门被猛然撞开,克丽斯汀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她肯定是一路狂奔而来的,一只鞋都跑丢了。气喘吁吁、头发凌乱,克丽斯汀几乎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出……大事儿了!电梯……一部电梯。我在前厅……太可怕了!有人困在……哭喊。”

彼得·麦克德莫特已经跑到了门口,把克丽斯汀推到了一边,夺门而出。阿修罗伊斯·罗斯则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