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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麦克德莫特陪同两位警察,从饭店地下的焚烧场来到了位于圣查尔斯街上的饭店大门口。

警监约尔斯告诫彼得,“请暂时对今晚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不管以何种罪名起诉你们的奥格尔维,都会冒出成堆的问题。所以,现在还没有必要惊动媒体,等到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再让他们来烦我们吧。”

彼得请他安心,“饭店方面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不想闹得满城风雨。”

约尔斯咕哝了一句,“那你可别指望了。”

彼得返回主餐厅,果不其然,克丽斯汀和艾伯特·威尔斯已经离去。

走回前厅,一名夜班经理拦住了彼得。“麦克德莫特先生,这里有一张弗朗西斯女士留给您的便条。”

被密封在信封里的便条上,只有寥寥数语:

我已返家,如方便,欢迎做客。

——克丽斯汀

他决定过去一趟,现在的克丽斯汀一定感到很困惑,盼望着能和他好好地聊一聊,包括艾伯特·威尔斯今晚透露的“炸弹”。

饭店里应该没什么其他的事了吧。或者还有什么忘做的事吗?突然间,他想起了对玛莎·普雷斯科特许下的承诺。今天下午,他从墓地唐突离去,临走时答应过晚一点儿会给她去电话,不过直到现在,他才忽然忆起。下午的危机紧锣密鼓,虽然只过去了几个小时,却像历经了数日,其间东奔西忙,就把玛莎莫名其妙地给疏远了。彼得觉得还是应该打给她,虽然天色已晚,但诺不容失。

彼得再次来到信贷经理位于主层一楼的办公室里,随后便拨通了普雷斯科特家的电话。电话刚响了一声,玛莎就接了起来。

“哎呀,彼得,”玛莎娇嗔着,“我就一直坐在电话边上守着呢,等呀等,又等呀等。后来给你打过两遍电话,留了我的名字。”

彼得愧疚地想起办公桌上那一堆尚未确认的信息。

“我诚心诚意地跟你说声对不起,真抱歉,但我还不能解释,起码现在还不行。我只能说,所有的事一同上演了。”

“那明天告诉我吧。”

“玛莎,恐怕明天我会非常忙碌……”

“那一起吃早餐吧,”玛莎随机应变,再次提议,“如果要忙上整整一天的话,你会需要一顿正宗的新奥尔良早餐,很有名的哟。你以前试过吗?”

“我通常都不吃早饭的。”

“明天你得吃,而且还有安娜的拿手绝活,我敢打赌,比你们那家老式饭店里的可要强上百倍。”

玛莎那令人陶醉的热情让彼得根本无法拒绝,而且谁让他今天下午把人家晾在墓地里就一走了之了呢?

“那得早一点儿啊。”

“只要你能来,多早都可以。”

两个人最后约在明天早晨7点30分,一起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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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他就坐在了出租车上,向克丽斯汀的金蒂利公寓飞驰而去。

彼得在楼下按了门铃,克丽斯汀便打开房门,等在门口。

“什么都先别说,”看来克丽斯汀真的是被吓倒了,“先喝两杯。这些事我真是没办法消化。”

“你最好还是要先消化一下,”彼得揶揄她,“你才听到一半啊,后面还有更难消化的呢。”

克丽斯汀早已调好了代基里鸡尾酒,正放在冰箱里冰着呢。还有满满一盘子的鸡肉火腿三明治,新煮的咖啡清香四溢,飘盈满屋。

彼得一看到食物才突然意识到,虽然在饭店的厨房里待了那么久,刚才还约了明天的早餐,可自己从午餐到现在还一点儿东西都没吃呢。

彼得在为自己的胃喊了一声屈后,克丽斯汀不无得意,“我就猜到了会是这样,开动起来吧!”

彼得绝对服从,大快朵颐起来。嘴巴被占用,可眼睛却没闲着,彼得看着克丽斯汀在狭小的厨房里手脚麻利地忙活着,心中不禁为之一动。就是这种感觉,安静地坐在这儿,享受着轻松自在,远离外面的纷纷扰扰。他知道,克丽斯汀很在乎他,在乎到把能为他做的都做到了。更重要的是,两人之间心有灵犀,就像现在这样,你虽未言我亦无语,却依然能心系彼此、心意相通、相知互懂。

彼得推开酒杯,伸手拿起克丽斯汀已经斟满的咖啡杯。“酒足饭饱,”他心满意足地说道,“我们从哪儿谈起呢?”

二人秉杯夜谈,这话匣子一打开便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聊了近两个小时还意犹未尽。就这样谈着聊着,两人的心更近了,越发地亲密无间。最后他们都觉得,明天会怎么样真是无法预料,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那将会是有趣的一天。

“我不睡了,”克丽斯汀毫无倦意,“八成也睡不着,我知道自己今晚是睡不成了。”

“我也是,”彼得也很兴奋,“不过,我睡不着的原因和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