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如何在伤害别人后真诚地道歉(第5/6页)

“我叫亚当,没有伤到。”他礼貌地回答道。

“没有生锈的钉子把你划伤,或者把脖子扭到之类的吗?”

“没有。”

父亲看起来挺失望,“没关系。对了,哪儿能放这盒录像带呢?”

“我们的电视都不能放录像带。那个是史前时代的东西了吧?”

他又显出失望的神情,“你知道这支广告是很久以前拍的,二十年前吧。那个时候爱尔兰还接受不了这种广告呢。现在你们这一代都是看电视广告了,在美国那儿更是这样,如果你不小心用指甲刀弄伤了大脚趾,他们还得给你钱。”他羡慕地摇着头,“你有录像机吗?你该回一趟家把它拿过来。”

“他住在缇普瑞。”我连忙解释道。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爸,刚才说的你没听吗?”

艾德丽安又解释了一遍:“他想从半便士桥上跳下去。”

“但在缇普瑞也有很好的桥呀。像是有些在舒尔河畔卡里克的桥就很有历史,还有费萨德的太太桥,那桥很漂亮,对了,也不能忘了横跨舒尔河的三跨距铁路高架桥……”

“谢了,别说了。”我打断了他。

“那么,亚当……”布伦达手托着下巴,盯着他,又开始八卦了,“克莉丝汀给你说过她离婚的事儿吗?”

“说过。”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觉得她太没良心了。他又没做错什么。”他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直接这么说道。

“他是没做错什么,这我同意。”布伦达附和道。

“只是有点儿乏味。”父亲说。

“乏味可不是离婚的理由。”艾德丽安说,“如果那样就可以离婚,那布伦达和布莱恩早过不下去了。”

“同意。”布伦达承认道。

“布莱恩可不乏味。”父亲替他女婿解释道,“他只是对学习不在行。他是个懒人。这个可不是乏味。”

“也对。”布伦达还是附和着。

“我们得走了。”我说道,“谁换了我门的锁无所谓,只要把新锁的钥匙给我就好了。”

布伦达和艾德丽安看着父亲。他笑了起来,“抱歉,我忍不住了,她觉得这事儿很严重,这太好笑了。好好好,我会给你钥匙的。”他站起来拿着录像带走回办公室。

“也就是说嘉玛没来过这儿找钥匙?”我问道。她一般都会比我、彼得和保罗早来办公室的,自从上周嘉玛走了之后,办公室里一团糟,到现在为止,我还没适应她不在的日子。

“听说你把一本叫什么如何开除别人的书掉在了她脚边,然后就炒了她的鱿鱼。克莉丝汀,这样可不好哦。”

亚当一脸不快地看着我。

“那个纯属意外。这个她给你说了吗?”

“星期五的时候,她来这儿找工作了。”

“你们没有让她为你们工作吧!”

“有可能哦。”

“你们不能这么做,她是我的。”

“你不想要她,你还不让别人要她,这也管得太宽了。我要定她了!”艾德丽安回答道,唇边露出一丝讥诮。

她们就是喜欢奚落我,一个个的太像了。只有她们才觉得自己的幽默独一无二,与众不同。她们说的我其实都明白,只是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好笑。但这样一来,反倒让她们觉得更有意思了,于是就变本加厉地“幽默着”。她们就像是开了一间神秘的俱乐部,为了邀请我加入,做了各种事情来消除它的神秘感。但我是不可能加入她们的。我和她们差别太大。说我是“害群之马”,那还是说得轻的,其实我跟她们比起来,就像是从不同星球上来的。

“嘉玛自己以为我真要开除她。我当时只是在考虑而已。也许会吧,主要是房租太贵了。”这时,我爸走了进来,拿着钥匙甩来甩去,我边说边瞪着他,一把抢过了钥匙。

“我这辈子从来不施舍什么东西。你得自己管自己。”他说。

听他这么说,我有点儿来气了,“有一种事情叫作:伸出援手。”

“要这么说的话,那就回去和你老公待在一起。”他说,“沉闷的老公并不是最糟糕的。看看布伦达吧,一旦有了小孩,婚姻关系不就牢不可破了嘛。”

“来和我待在一起吧。”布伦达提议道,“我们永远欢迎新人加入。”

“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你会让我心烦意乱的,而且布莱恩总是那么,怎么说呢,阴魂不散。”我坦白道。

艾德丽安和父亲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布莱恩是谁,但听到这里,亚当也被逗乐了。

艾德丽安咯咯地笑着说:“他是有点儿这种感觉,以前倒还没注意呢。”

“他总是这样——”父亲边说着边对艾德丽安挤了挤眼睛,做了个鬼脸,他俩都笑了。亚当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