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丢人现眼的一章早写早好(第2/3页)

于是突然,我有了个女朋友。只可惜,不是我心仪的那个。

借尼扎尔的话讲(他是本森高中脾气最坏、英语说得最烂的外籍学生)——真是“他妈的狗屎蛋”。

第二天,我打电话告诉瑞秋,还是只谈友情吧。

“不要紧。”她说。

“太棒了。”我说。

“你想到我家来玩吗?”她问道。

“嗯,”我说,“我的脚被烤面包机卡住了。”这话蠢到家,但不用说,又逗得她好一阵开怀大笑。

“说真的,你想到我家来吗?”她足足情不自禁地咯咯笑了三十秒,然后又问一遍。

“我必须先解决烤面包机的问题。”我说。因为心知这种聊天不可能有下一步,我挂断了电话。

这个玩笑一开就是好几天,接着又是好几周。每逢瑞秋打电话过来,我有时说自己正粘在冰箱上,其余几次则不小心把自己跟一辆警车焊在了一起。我还加进了动物元素:“我得跟发怒的老虎厮杀呢。”不然就是“我正忙着消化整整一只袋熊”。——这话简直讲不通嘛。到了最后,瑞秋终于开始觉得这些话不太好笑了。“格雷格,说真的,”她的话变了样,“格雷格,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玩的话,直说无妨。”可惜无论如何,我都无法说出口:那样也太狠了。最傻的一点是:我的做法其实要狠得多。但在当时,我并没有发觉。

说到这儿,我刚刚扇了自己一耳光。

到希伯来语学校上课变得非常难堪。瑞秋不愿意再跟我搭腔,莉亚跟我的关系也没有任何起色。我的意思是,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莉亚认定我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账家伙。实际上,我可能多多少少出了一点力,让莉亚认定男人通通是些无可救药的混账家伙,因为在“瑞秋风波”过后没多久,莉亚变成了一位女同性恋者。

泡妞术败绩#4:猛夸胸部

念七年级时,玛拉·拉巴斯蒂尔长着“一对”傲人的乳房。不过,对女孩的胸部大拍马屁绝不是个好主意,而我偏要吃个大亏才能学到。除此之外,非要强调人家长了“一对乳房”而不是“一个乳房”,那就更加火上浇油了。我说不清楚原因,但绝非虚言。“你的‘乳房’长得很美。”——你惨了。“你的一对‘乳房’长得很美。”——更糟糕。“你有两个‘乳房’?妙极了。”——你会吃个不及格。

泡妞术败绩#5:扮绅士

念八年级时,玛丽亚·艾普斯一家搬到了匹兹堡。开学第一天,她在班上亮相,我对她一见倾心。她长相甜美,看上去很有灵气。最重要的是,她对我那傻到家的泡妞史一无所知。我心知自己必须赶紧采取行动。当天晚上,我的脑子搭错了线,竟然开口向妈妈请教:女生们究竟想要什么?

“女孩子中意绅士啊。”她说。她的声音有点吵,“女孩子都喜欢时不时收到花。”她边说边瞪眼怒视着爸爸——我妈妈的生日就在前一天。

于是到了次日,我穿着西装,带着一枝玫瑰到校,在第一节课前给了玛丽亚。

“若是本周末能有幸陪你去冰激凌店,我将备感开心。”我用英音说道。

“是吗?”她说。

“格雷格,你看上去很像‘基佬’哦。”不远处的运动员威尔·卡拉瑟斯说。

那招居然见效了。真是难以置信!我们还真的约会了一次。我与玛丽亚·艾普斯在匹兹堡奥克兰区碰头,我买了些冰激凌,我们双双坐下来。我暗自琢磨:从此刻开始,我的人生已经拨云见日。了不起。

也正是在那时,她开口了。

上帝啊,那小妞可真能讲。她可以一口气讲个没完没了,讲的总是她在明尼苏达州的那些朋友,我一个也不认识。她开口闭口就只爱讲这个。那些人的故事我足足听了数百个小时,而我正端着绅士派头,所以总不能开口说“真没劲”或“这故事我已经听过了”吧?

于是麻烦变了个样:绅士策略太过奏效,对方的期望值高得离谱。每天我都不得不穿上最考究的服饰去上学,一天到晚埋单,每天晚上还要花好几个小时煲电话粥,等等。有什么好处呢?反正不是上床。身为绅士,怎么能拈花惹草呢?倒不是说当时我真懂“拈花惹草”是什么意思。再加上我不得不一天到晚用蠢到家的英国口音讲话,结果所有人都认为我的脑子搭错了弦。

我不得不叫停。但如何叫停呢?难道要直来直去地告诉她:“玛丽亚,如果跟你在一起就意味着掏腰包花大钱,另外再听你絮叨,那还真是不值。”——显然行不通。于是我暗自谋划着猛然改改话风,除了恐龙什么也不要提,甚至假装成恐龙,好吓得她失魂落魄,可惜我也没胆去做。真让人左右为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