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与迈尔斯再次相约

星期四,瓦尔又给我打来电话,要我去她那儿拿修补好的衣服。下班之后,我便开车直接去了基德布鲁克。当我把车停在她家门口的时候,我有些绝望地盼着玛吉不在家。想到通灵那件事,我就觉得尴尬而且……心情低落。

当我把手放在瓦尔家的门铃上时,我发现一只肥嘟嘟的秋天常见到的蜘蛛已经在门铃上结网落户了。于是,我便大声地敲门。当瓦尔来开门时,我把蜘蛛指给她看。

她盯着蜘蛛说了句:“哦,很好啊,蜘蛛可是吉祥的标志——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因为,蜘蛛结网是为了把小耶稣藏起来,以避免被犹太人发现。是不是很神奇?所以啊,你永远都不该把蜘蛛打死。”瓦尔说道。

“我真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啊……很有意思,”瓦尔依然凝视着那只蜘蛛,“它在网上爬来爬去,意味着你已经出去旅行了一趟,菲比。”

我惊讶地看着她:“我的确刚去了法国。”

“它刚才从网上爬下来,预示着你又要外出了。”

“真的吗?你知道的可真多啊。”我说道,走进了房子。

“哦,我觉得知道这些事是挺重要的。”

当我跟着瓦尔走过客厅的时候,闻到了玛吉身上标志性的烟味,我觉得心里暗沉沉的。

“嗨,玛吉。”我说道,挤出一个微笑。

“嗨,亲爱的。”玛吉粗声粗气地回应,她整个人陷在瓦尔缝纫室的扶手椅里。她正在吃消化饼干。

“那天真不走运。但是你应该让我继续试试的。”她用一根涂着深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刮着嘴角。“我觉得艾玛要来了。”她说道。

我盯着玛吉, 听到自己最好的朋友被她这么冷酷地说起,突然觉得很生气。“我倒不这么想,玛吉,”我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事实上,既然你提到了那件事,那我也不介意告诉你了,我觉得那次完全是浪费时间。”

玛吉看我的样子,就像我扇了她一巴掌似的。然后她从胸前拿出一包纸巾并且抽出一张。“问题是,你并不真的相信。”

我盯着她说道:“错了。我并非不信一个人的灵魂还可能在死后继续存在,也不是不相信有人能测出一个死人的存在。但你把我朋友的每一件事情都弄错了,包括她的性别——我忍不住就对你的能力有些怀疑了。”

玛吉一边擤鼻子一边说:“我那天不太舒服,”她吸了吸鼻子说道,“而且星期二早上我总是有些状态不佳。”

这时,瓦尔诚恳地说道:“玛吉真是个好人。那天晚上她还让我和我奶奶联系上了,是吧?”玛吉点点头。“我把她给我的柠檬豆腐的菜谱丢啦,所以要她再给我一份。”

“菜谱里是8个鸡蛋,”玛吉说,“不是6个。”

“我就是忘了这个,”瓦尔说,“不管怎样,多亏玛吉,我才和奶奶好好谈了一下。”我小心翼翼地转了转眼睛。“事实上,玛吉很优秀,因此受邀到电视台的一档节目中做嘉宾,是不是啊,玛吉?”玛吉点点头。“我相信很多观众会喜欢她的。菲比,你该看看这个节目,”瓦尔亲切地说,“每周日的两点半。”

我拿起行李箱。“我会记住的。”我说。

第二天早上我给安妮展示瓦尔补好的衣服时——贝尔夫人的黄色褶皱晚礼服,闪闪发光的粉色Guy Laroche丝绸外套,Ossie Clark长裙,还有绛紫色斜纹套裙。安妮惊叹:“穿着肯定很漂亮!”我给她看那件边上被虫子咬坏的彩虹色Missoni针织裙。“补得真巧!”安妮仔细看了看说。瓦尔缝了一小片布用来挡住破洞。“她肯定是用细针缝的,所以针脚这么匀称,颜色也配得很好。”安妮举起那件香奈儿的宝石蓝半袖丝绸外套,“这件太美了。应该把它挂在橱窗上,你不觉得吗?或许可以替代那件Norma Kamali(诺玛·卡玛丽)裤装。”她若有所思地说。

在开店门之前,安妮8点进来帮我理货。我们把至少一半的衣物收了起来,取而代之挂起一些秋季色彩的衣服——深夜的湛蓝、番茄的鲜红、大海的碧绿、紫色还有金色——一种令人想起文艺复兴时期画作的珠宝色调。我们选取了一些诱人的面料——刺绣、蕾丝、绸缎、拷花丝绒、格子呢,还有花呢。

“不能因为我们卖古董服饰,就忽视衣服造型和色彩的流行趋势。”我手里抓着几件衣服再次从储物间下来的时候说。

“事实上,或许这更重要,”安妮说,“这一季有种‘清单’式的感觉。”我从20世纪60年代中期的衣服里翻出一件Balmain(巴尔曼)的樱桃红裙子、一件Alaia Couture(阿拉亚·库蒂尔)巧克力色掐腰翻领皮衣和一件Courrèges(库雷热)未来主义味道的橘黄色绉纱裙递给她。“件件都又大又夺目。”安妮接着说。“热烈大胆的色彩,精心设计的造型,不贴身的硬挺的衣料。菲比,这些你这里都有——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它们组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