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开劳斯莱斯的骗子(第6/13页)

然而计算机知道。通常在当天晚上,那张支票会被送到清算行,这时计算机就会把它剔出来,因为虽然票面上显示该支票能够在休敦顿使用,但上面的数字却表明是旧金山的,而电脑只读得出数字。因此,那张支票就会被立即归整到第十二区,也就是旧金山。旧金山的另一台计算机则会因为银行识别号不符而拒绝这张支票,这样一来,支票就会被送到清算行的职员手中。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清算行职员只会注意到票面上写的在休斯敦兑现的信息,然后就把支票寄回去,认为它被送到旧金山是因为电脑操作失误。不管怎样,五到七天后,那个为该支票兑换的人才会发现自己被骗了,而骗子早就无影无踪。

银行人员只关心他们自己的数字代码,而对于客户来兑现的支票情况就不怎么了解。在逃离尤里卡之后,我在旧金山逗留了几个星期,伪造了几十张泛美航空的费用支票,然后在旧金山的银行、机场,以及周围社区的酒店或银行里兑现,根据我给这些支票的编号,它们会被送去很远的城市,比如波士顿、费城、克利夫兰和里士满。

没有一个淘金者能像我这样如此贪得无厌地挖掘金山了。我伪造的那个信封在我兑现假票的时候起到了无法估量的作用,但是我在洛杉矶湾区使用的次数太多了,导致它的接缝处开始有点断开了。我需要再做一个新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用个真的信封呢?我认真分析了一下。旧金山是泛美航空的大本营之一,而我是泛美航空的飞行员,不是吗?见鬼,当然不是了,但是出了泛美公司的大门谁又会知道?我来到机场,大胆地走进泛美航空的综合运营部。“嘿,我在哪里可以拿到信纸和信封?我完全不熟悉这里。”我向遇到的第一个人问道,他是名无线电报务员。

“在储藏室,就在那里。”他指了指说,“请自便。”

由于储藏室没人看管,我就自己取了。我拿了一沓信封和一沓泛美航空抬头的信纸,正要塞进包里时,又看到了一沓表格,顶端用黑色的粗体字印着“支票授权”。我拿起一扎看了看最上面的文件。这是申请经费的表格,需在泛美航空旧金山公司经理签字同意的情况下,批准公司出纳给指定人的签发支票。于是我也拿了一些表格放进包里。我离开的时候没人来阻拦我。我根本不觉得我碰到的那些人有注意到我。

这张支票授权表是个让人爱不释手的小帮手。我把它折好和我的浑蛋小支票一起,塞进货真价实的泛美信封中。我能肯定的是,即使支票授权表填写得并不规范,但已经显得很正规,加上信封,足以证明我兑换的支票的真实性了。

一天,我从伯克利的几家银行觅食归来,发现手提箱和行李袋已经全部塞满了钞票,都没地方放衣服了。显然,我花钱的速度跟不上偷钱的速度。于是我拿了2.5万美元到圣何塞银行,用约翰・卡尔卡尼的名字租了一个保险箱,预付了三年的租金,把现金存到里面。第二天我又去了奥克兰的一家银行,同样,但是以彼得・莫莱利的名字存放了钞票。

之后我回到旧金山,坠入了爱河。

她叫罗莎莉,是美国航空的一名空姐。她和五个室友一同住在一栋老房子里,全都是美航的空姐。我有次从机场回来,在巴士上遇到她们六人,就这样认识她的。她们去机场是为了公务,而我是去做一些小偷小摸的坏事。当天晚上,我们就约会了。

罗莎莉是我遇到的最讨人喜欢的女性之一,而且至今我仍然这么觉得。她有一头寒霜般的金发,很快我就发现了她性格中也有寒霜的一面。她二十四岁了还是个处女,在我们第二次约会的时候她告诉我的,她打算保留贞操直到结婚那天。我对她这种态度表示十分钦佩,我的确如此,但这并不能阻止我每次和她独处时都试图脱她的衣服。

作为一个伴侣,罗莎莉的确讨人喜欢。我们有很多共同的兴趣:音乐、书籍、大海、滑雪、戏剧、旅行等其他很多的享受和乐趣。罗莎莉在宗教上非常虔诚,就像我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一样,但她从不要求我和她一起做弥撒。

“对我的那些罪孽,你为何不向我说教呢?”有天我去教堂接她,打趣地问道。

她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罪,弗兰克。”她回答,“我没发现你有什么恶习,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我发现每和罗莎莉在一起,关系就更亲近一步。她有如此多的优秀品德,简直是大多数年轻单身汉梦寐以求的贤妻代表:忠诚、干净利落、聪慧、脾气温和、善解人意、美丽可爱,还不沾烟酒。她就像苹果派,像美国国旗,像母亲,也像姐妹,像春天,像所有这些一起别在了一条女童子军的绶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