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格斗(第3/4页)

当他发现自己是疲惫地倒在杰拉德身上时,他大吃一惊。他坐起来,双手扶地稳住身体,让自己的心渐渐稳定下来,痛苦稍稍减缓一点。心疼得厉害,他失去了意识。

杰拉德比伯金更昏昏然,他在某种死也似的浑沌中持续了好久。

“按说,”杰拉德喘着气说,“我不应该太粗暴,我应该收敛些。”

伯金似乎早已灵魂出壳,他听到了杰拉德在说什么。他已经精疲力竭,杰拉德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他的躯体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的心安静了许多。他的精神与肉体早已分离,精神早已超脱于体外。他知道他对体内奔腾着的血液毫无知觉。

“我本可以用力把你甩开,”杰拉德喘息道。“可是你把我打得够呛。”

“是啊,”伯金粗着嗓音紧张地说,“你比我壮多了,你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打败我。”

说完他又沉默了,心仍在突突跳,血仍在冲撞血管。

“让我吃惊的是,”杰拉德喘着说,“你那股劲儿是超自然的。”

“也就那么一会儿。”伯金说。

他仍能听得到说话声,似乎那是他分离出去的精神在倾听着,在他身后的远方倾听。不过他的精神愈来愈近了。胸膛里猛烈撞动着的血液渐渐舒缓了,允许他的理智回归。他意识到他全部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另一个人身上。他吃了一惊,原以为自己早就离开杰拉德了。他振作精神坐了起来。可他仍旧恍恍惚惚的,心神不定。他伸出手支撑着身体稳定下来,他的手碰到了杰拉德伸在地板上的手,杰拉德热乎乎的手突然握住伯金的手,他们手拉着手喘着气,疲劳极了。伯金的手立即有了反应,用力、热烈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他们渐渐恢复了知觉。伯金可以自然的呼吸了。杰拉德的手缓缓地缩了回去。伯金恍惚地站起身向桌子走去,斟了一杯威士苏忌打水。杰拉德也过来喝饮料。

“这是一场真正的角斗,不是吗?”伯金黑黑的眼睛看着他说。

“是啊,”杰拉德看着伯金柔弱的身体又说:“对你来说还不算厉害吧,嗯?”

“不。人应该角力,争斗,赤手相拼。这让人更健全些。”

“是吗?”

“我是这么想的,你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杰拉德说。

他们许久没有说话。一场角斗对他们来说意义深远,令人回味无穷。

“我们在精神上很密切,因此,我们多多少少在肉体上也应该密切些,这样才更完整。”

“当然了,”杰拉德说。然后他高兴地笑着补充道:“我觉得这很美好。”说着他很优美地伸展开双臂。

“就是,”伯金说。“我觉得人不该为自己辩解什么。”

“对。”

他们开始穿上衣服。

“我觉得你挺帅的,”伯金对杰拉德说,“这给人一种享受。

人应该会欣赏。“

“你觉得我帅,什么意思,指我的体格吗?”杰拉德目光闪烁着说。

“是的。你有一种北方人的美,就象白雪折射的光芒,另外,你的体型有一种雕塑感。让人看着感到是一种享受。我们应该欣赏一切。”

杰拉德笑道:“当然这是一种看法。我可以这样说,我感觉不错这对我帮助很大。这就是你需要的那种‘血谊兄弟’吗?”

“或许是。这已经说明一切了,对吗?”

“我不知道。”杰拉德笑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感到更自由、更开诚布公了,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

“对,”杰拉德说。

说话间他们带着长颈水瓶,水杯和吃食靠近了壁炉。

“睡前我总要吃点什么。”杰拉德说,“那样睡起来才香甜。”

“我可睡不了那么香甜。”伯金说。

“不吗?你瞧,这一点上我们就不一样。我这就去换上睡衣。”

他走了,伯金一个人守在壁炉前。他开始想厄秀拉了,她似乎回到了他的意识中。杰拉德身穿宽条睡袍下楼来了,睡袍是绸子做的,黑绿条子相间,颜色耀眼得很。

“你可真神气,”伯金看着睡衣上长长的带子说。

“这是布哈拉式睡袍,”杰拉德说,“我挺喜欢穿它。”

“我也喜欢它。”

伯金沉默了,杰拉德的服饰很精细,很昂贵,他想。他穿着丝短袜,纽扣很精美,内衣和背带也是丝的。真怪!这是他们之间的又一不同之处。伯金的穿着很随便,没什么花样。

“当然,”杰拉德若有所思地说,“你有点怪,你怎么会那么强壮,真出乎人意料,让人吃惊。”

伯金笑了。他看着杰拉德健美的身躯,身着富贵的睡袍,白皮肤,碧眼金发,人显得很帅。他看着杰拉德,想着他们之间的不同之处,太不一样了。当然不象男人和女人那样有所区别,但很不同。此时此刻,厄秀拉这个女人以优势压倒了他。而杰拉德则变得模糊了,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