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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很。”

她略微咬了下嘴唇:

“为什么我问一句你说一句?”

“这——我的坏毛病。关键的话总是记不起来。”

“可以忠告你一句么?”

“请。”

“不改要吃亏的!”

“可能。和破车一个样,刚修了这里,那里又出问题。”

她笑了笑,把唱片换成马文·盖伊。时针已近八点。

“今天不用擦皮鞋了?”

“半夜再擦,像刷牙一样。”

她将两只细嫩的胳膊支在桌面上,很是惬意地手托下巴盯住我的眼睛说话。这使我感到十分慌乱。我时而点燃香烟,时而装出张望窗外的样子移开眼睛,但每次她都更加好笑似的盯住不放。

“嗳,信也未尝不可。”

“信什么?”

“上次你对我什么也没做的事呀。”

“何以那么认为?”

“想听?”

“不。”我说。

“知道你这么说。”她扑哧一笑,给我的杯子里斟上葡萄酒,而后眼望窗外,仿佛在思考什么。

“我时常想:假如活着不给任何人添麻烦该有多好!你说能做到吗?”她问。

“怎么说呢……”

“咦,我莫不是在给你添麻烦吧?”

“无所谓。”

“现在无所谓?”

“现在。”

她隔着桌子悄然伸过手,同我的手合在一起,许久才收回。

“明天开始旅行。”

“去哪里?”

“还没定。准备找个又幽静又凉爽的地方。一周左右。”

我点点头。

“回来就给你打电话。”

归途车中,我蓦地想起最初幽会的那个女孩,已是七年前的往事了。

整个幽会的时间里,她始终一个劲地问我是否觉得没意思。我们看了普莱斯利主演的电影。主题歌是这样的:

我和她吵了一架,

所以写封信给她。

我错了,原谅我吧。

可是信原样返回:

“姓名不详地址差”。

时光流得着实太快。


  1. [10] 法国化学家、微生物学家(1822—1895)。​​​​​​​​​
  2. [11] 美国黑人歌手、作曲家(1940—1984)。​​​​​​​​​
  3. [12] 美国摇滚乐歌手(1935—19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