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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意识到这是一种错觉,不幸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我在记事簿的正中画一条直线,左侧记载所得,右侧则写所失——失却的、毁掉的、早已抛弃的、付诸牺牲的、辜负的……但我没有坚持写到最后。

我们要努力认识的对象和实际认识的对象之间,总是横陈着一道深渊,无论用怎样长的尺都无法完全测出其深度。我这里所能够书写出来的,不过是一览表而已。既非小说、文学,又不是艺术,只是正中画有一条直线的一本记事簿。若说教训,倒也许多少有一点。

如果你志在追求艺术追求文学,那么去读一读希腊人写的东西好了。因为要诞生真正的艺术,奴隶制度是必不可少的。而古希腊人便是这样:奴隶们耕种、烧饭、划船,而市民们则在地中海的阳光下陶醉于吟诗作赋,埋头于数学解析。所谓艺术便是这么一种玩意儿。

至于半夜三点在悄无声息的厨房寻找电冰箱里的食品的人,只能写出这等模样的文章。

而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