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5(第3/10页)

“这上面热惨了,”迪尔说,“呼——呼——呼。”

“什么?”杰姆说。

“我说这上面离太阳那么近,热惨了。保佑我的长袖内衣。”

“你不能那么讲,迪尔。你飞得越高越凉快。”

“我推测是越热。”

“哎呀,不对。越高越冷,因为空气变得稀薄了。斯库特,该你了,你说:‘汤姆,我们去哪里?’”

“我以为我们要去比利时。”迪尔说。

“你得说‘我们去哪里’,因为那人告诉了我,他没有告诉你们,而我还没告诉你们,明白吗?”

他们明白了。

杰姆说明了他们的任务,迪尔讲:“既然他失踪了那么久,他们怎么知道他还活着?”

杰姆说:“这人讲,他收到从黄金海岸发来的信号,威金斯教授——”

“假如他都和他取得了联系,怎么可能找不着他?”她说。

“因为他落到了一个杳无踪迹的部族手里,这个部落割取敌人首级作为战利品。”杰姆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内德,你有带X射线瞄准的步枪吗?现在你说有。”

她说:“有,汤姆。”

“达蒙先生,你给飞行器储备了足够的供给吗?达蒙先生!”

迪尔身子一震,回过神来。“保佑我的擀面杖,汤姆。是的,长官!呼——呼——呼!”

他们在开普敦郊外做了一个三点式着陆,她告诉杰姆,他已经十分钟没给她任何台词了,假如他不给她台词,她就不再演下去了。

“行。斯库特,你说:‘汤姆,刻不容缓。我们直奔丛林吧。’”

她说了。

他们绕着后院行进,披荆斩棘,偶尔停下,射杀一头走失的大象,或与一个食人族部落搏斗。杰姆领路。有时他高喊“退后”,他们便卧倒,伏在温热的沙地上。一次,他从维多利亚瀑布中救出达蒙先生,而她站在一旁,闷闷不乐,因为她唯一的工作就是拉住绑着杰姆的绳子。

不久,杰姆又吼道:“我们快到啦,加油啊。”

他们向前朝车库冲去,假装那是一个割人头村。杰姆跪了下来,装作是个持蛇的游医。

“你在做什么?”她问。

“嘘!在献祭。”

“你看上去痛苦不堪,”迪尔说,“什么是献祭?”

“你用献祭,让割人头的人不能靠近你。瞧,他们在那儿!”杰姆发出低沉的嗡嗡声,说着类似“布加——布加——布加”的话,车库里人头攒动,全是野蛮人。

迪尔用一种很恶心的方式一翻白眼,直挺挺倒在地上。

“他们给达蒙先生施了法!”杰姆叫道。

他们抬起僵硬得像根灯柱的迪尔,走到太阳下。他们收集无花果叶,一片接一片地把迪尔从头盖到脚。

“你觉得这有用吗,汤姆?”她说。

“也许吧。还看不出来。达蒙先生?达蒙先生,醒醒!”杰姆敲着他的脑袋。

迪尔坐了起来,无花果叶散了一地。“好啦,住手,杰姆· 芬奇,”他说,然后继续摆出四肢张开的姿势,“我在这儿待不了太久了。天越来越热。”

杰姆像罗马教皇一样神秘兮兮地用手拂过迪尔的头,说:“瞧,内德,他醒了。”

迪尔的眼皮颤动着睁开了。他站起身,踉踉跄跄地绕着院子边走边嘟囔着:“我这是在哪里?”

“就在这里,迪尔。”她说,有几分警觉。

杰姆绷着脸说:“你知道那不对。你应该说:‘达蒙先生,你在比属刚果迷了路,中了符咒。我是内德,这是汤姆。’”

“我们也迷路了?”迪尔说。

“在你中咒期间我们一直找不到路,但现在我们找到了,”杰姆说,“威金斯教授被绑在那儿一间茅舍里的木桩上,我们得把他救出来——”

据她所知,威金斯教授仍被绑在木桩上。卡波妮从后门探出头,破除了每个人身上的符咒,她尖声喊道:“你们要柠檬水吗?十点半啦。你们大家最好来喝点儿,不然那日头会把你们活烤了!”

卡波妮把三个玻璃杯和满满一大罐柠檬水摆在门内的后廊上,这么安放是为了确保他们能在阴凉处至少待五分钟。上午十点左右的柠檬水是夏日每天都会有的。他们各灌下三杯,发现上午剩余的时光没事可干了。

“想去多布斯牧场吗?”迪尔问。

不想。

“我们来做风筝怎么样?”她说,“我们可以向卡波妮要一点面粉……”

“夏天不能放风筝,”杰姆说,“没有一丝流动的空气。”

后廊上的温度计显示三十三度,车库在远处闪着朦胧的微光,两棵成对的参天楝树静如死水。

“我有主意啦,”迪尔说,“我们来办一个奋兴布道会吧。”

三人面面相觑。这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