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2/3页)

“你以为大家都是小孩儿吗?”两人走向厄克特房间的时候,萨利从嘴角挤出这么一句。

他扬起一条眉毛。

“要是他们真认为你忘了这么晚的一个约会,还是跟我这种魔鬼身材的女人,那绝对马上会叫精神科医生来的。”

“我给他们开工钱,不是来‘认为’什么的,而是完全遵照我的命令。”他尖刻地回答道,听上去好像字字句句都发自内心。萨利突然头皮发紧,决定改变话题。

“说到民意调查,你领先了六个点,但在你祝贺自己之前,我必须告诉你,国王这次‘微服出巡’,马上就会让你的领先地位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次他可是会把秀做足的,跟每个人握手,亲切问候每个平民。坦白说,你的团队在这个领域可没那么擅长。”

“恐怕本周内国王陛下会遇到一些其他的棘手事件吧。”

“什么意思?”

“他的新闻官和亲密好友,米克罗夫,是个同性恋,和一个机组成员在搞着呢。”

“那又如何?这又不是犯罪。”

“是啊。不过很可惜的是,各个媒体正先后知道这个消息。你也知道这群跑新闻的人,他们一定会把他弄得生不如死,甚至希望自己就是犯了其他的罪,可能死得还干脆些。首先是欺骗自己的家人,很明显他那可怜的妻子在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中忍耐了二十多年以后,不得不离开。他为了一己私欲毁了一个女人的大半生,这还不够,还可以从安全角度去挖料。这个人接触了很多敏感信息,包括国家机密。他可是身处王室中心的人,居然在各种审查程序中伪装了自己的私生活状况,谎话连篇,而且这样的人是多容易受到敲诈和外界的压力啊。”厄克特按下墙上的按钮,待会儿私人电梯就会过来,接他们到顶楼的公寓去,“还有,最严重的是对国王的欺骗。他们是一辈子的朋友,米克罗夫却背叛了他。当然,你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推断国王什么都知道,一直在帮这个老朋友遮遮掩掩。那就更乱了套了。”

“你的意思不是说国王也是个……”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这是媒体该干的活儿。”他回答道,“我很自信地做个预言吧,这周结束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得出这个结论的。”

电梯的门打开了,就像无形的手在招呼他们进去:“那还等什么呢,弗朗西斯?为什么不现在就出击,在国王出发前就出其不意地发起进攻?”

“因为米克罗夫只不过是个小山丘,我不会把国王从小山丘上推下来的,要推也要等他到达高高的巅峰,也就是等到他这次出巡结束,那时他已经爬到这辈子的最高峰了。我可以等。”

两人走进电梯,里面空间狭窄,空气也不甚新鲜,这还是21世纪初翻修这座老房子时硬安上的。光秃秃的金属轿壁,逼仄的空间,两人不得不挨在一起。电梯门关上之后,她看到他的眼睛亮了,里面充满了自信、自负,仿佛一只居于巢穴中蓄势待发的雄狮。她要么是他的猎物,要么是旁边的母狮;要么就跟上他的脚步,要么就被他无情吞食。

“有些事情你不该等了,弗朗西斯。”看他的表情,显然正在攀爬自己的高峰,她努力和他保持步调一致。她斜靠在他身上,伸手去够控制板,摸摸索索地找到那个按钮,电梯安静地停在了楼层中央。她的衬衫扣子已经全开了,他正揉搓着她紧实丰满的双乳,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狠,让她有些畏缩,但他迫切地要占有她,征服她。厄克特没有脱外衣,但她也不能抗议,只能纵容他、鼓励他。他变了,变得不再克制,也许是无法再克制自己了。她被挤在电梯的角落里,十分不舒服,双腿顶着对面的轿壁,后背和臀部贴着冰凉的金属。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发出任何怨言,她必须跟着他,任由着他,只要她能做到,他想走多远就跟着他走多远。这样的机会百年难得一遇,她必须紧紧抓住,不管他有没有再说“请”。

凌晨四点,外面还是漆黑一片。米克罗夫轻手轻脚地从卧室走出来,开始穿衣服。肯尼还在熟睡,他那美好天真的身体仿佛跟被子扭打在一起,一只手臂抱着只玩具熊。米克罗夫感觉自己不那么像个情人,更像是个父亲,对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有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保护欲。他必须相信,自己正在做的这件事情是正确的。

穿戴完毕之后,他坐在桌子旁边,打开一盏小灯,他需要借点光来写下这个留言。但好几次提笔都不知从何写起,最后都撕成碎片,旁边很快堆起小山一般的碎纸堆。他怎么解释得清楚呢?他对两个男人都有爱和责任,一个是国王,一个是肯尼。这种感觉快要把他撕碎了,现在两个男人都因为他身陷囹圄。他要逃离,因为一生中遇到任何事情,逃避是他的唯一选择,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国王的出巡一结束,他就继续逃,这么说灾难来临之前他还有三天时间。这些烦乱的想法,从何解释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