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希望的大海(第2/4页)

月冈说完之后,忽然好像遥望远方的神情。

海伦-凯勒的书上说:

盲人是用心灵的眼睛看,色与形的美是什么,边想边……

聋人是用心灵的耳朵听,声音之美是什么,边想边……

从海伦-凯勒的书上虽然读到这样的句子,但是真正的意义却不懂。

如果对花子的教育成功,通过和自己“一心同体”的花子的心灵眼睛、耳朵,就能知道那些吧。

“我们一天到晚,因为眼睛看得见,耳朵也听得见,反倒忘了眼睛、耳朵的弥足珍贵之处。我教聋孩子们时,就常常这么想。以自己本来就是聋子的心情去听,那么,不论是河水声也不论小鸟的鸣叫声,是不是更加美好?……”

“是这样!”

月冈老师的话使明子大为感动。

一时说不清,总觉得接触到深深的情谊。

“只想花子是个可怜的孩子,那可不行。她也许有比我们更加卓越的灵魂。让我们大家把这个灵魂摇醒吧。”

花子母亲高兴极了。她自己决心当个好老师,决不次于对自己讲这番话的月冈老师。

花子和母亲进的学校,大致就这么定下来了。

花子也许不被批准正式入学,但是,还是有可能作为月风老师的特别学生而留下来。

大家为了送月冈老师,一起穿过了上野公园。

到了电话亭前时,明子问:

“达男,你没给-子挂电话吧?”

“对。净注意听月冈老师说话,就把招呼-子的事给忘了

花子母亲接过话茬这么说。随后微笑着说:

“等我给她写个信,告诉她,花子也快上学了……”

树木嫩叶的香气从远处不断飘来,同时也听到火车的响声了。

花子母亲的头稍微低着往前走。

她在想,那火车是朝着花子父亲任站长的那个方向开去吧?”

父亲在山间小站上送往迎来的火车,现在依旧是每天到达这里,也每天由此开出。

“大娘!”

达男突然喊了一声。

“这个星期天上伊豆去不?我和姐姐两个人去呀!”

“去伊豆?真好!”

“去吧。带着花子去,准有趣。”

“达男又要闹胃痉挛啦,可真够受的!”

达男爽快地笑了,然后拉住花子的手说:

“花子,去吧。花子,你还没看见过大海吧?”

“岂止大海,什么也没看见过哪”

“那就让她摸摸大海!”

“啊,花子,就用你这双小手摸大海?”

明子立刻拉住花子的另一只手。

花子母亲也没去过伊豆。不过,那明丽的大海和天空立刻浮上心头。她想去看看呢。

细想起来,从把家搬到东京以来,哪里也没去过呢。

等到上学的时候,忙的事就多着呢。新的生活开始之前,短暂地旅游一次倒也不错。于是就和明子他们约定了。

星期六午后。

花子母亲把她抱在膝上坐在佛坛之前,行过礼后说:

“我们走了。”

花子始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吹灭佛前灯,关上佛龛门,花子母亲心情有些凄凉。

空着自己的家而住在外面,到东京之后还是第一次。

况且,根本没有想到,带上花子出去观光旅游。

花子母亲来到街角,回头再瞧了瞧,总觉得放不下这个家。

独立一幢,关门闭户的这个家,在五月的白昼里看起来寂寞又孤单。

“小小的家呀!”

母亲对花子小声说。

花子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停下来,所以使劲拉她的手。

花子穿着新鞋,新的西服,高兴极了。

在东京车站上等候的达男一见花子就说:

“花子,好漂亮的西服呢?”

达男摸摸她的袖子,花子自己也摸摸前胸,提一提裙子。

然后提起一只脚跺一跺,让别人知道脚上穿的新鞋。

“哈哈,鞋也是新的呀”

达男用脚轻轻踢花子的鞋。

“啊,达男!”

明子立刻纠正弟弟,此时的花子却啊呵地喊了两声。

“像乌鸦一样的声音,说明她高兴呢。”

达男大大咧咧地敲敲花子的肩膀。

明子庇护着花子,把她拉到自己的跟前。两手放在她的肩头,前前后后地看着她。

“你这西服真漂亮!”

“是么,我出身农村,我还真不知好看不好看呢。”

看来她这位母亲是高兴的。

“可是我一想到花子看不见颜色和花样,就觉得为她选颜色啦,花样啦,全白搭。选择自己的衣服,挑选花样,她这一辈子也办不到了。不再有女孩子应有的此种乐趣。给她穿上新衣,她也只是摸一摸,从触摸中感到高兴而已。”

“手感好的最好呢,天鹅绒面料的西服一定错不了。”

明子曾想过,给花子缝制一套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