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盲人学校(第2/7页)

“我是迷路儿!”

“我是迷路儿!”

“我是迷路儿!”

“老师,大木老师!”

然后,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牵起手来唱道:

“迷路儿,迷路儿,咕咕根儿,咕咕根儿。”

而且两臂模仿翅膀扇个不停,弯曲两膝,装作鸡的模样,在操场上兜圈子飞。别的孩子也两个人一组拉起手来唱着:

“迷路儿,迷路儿,咕咕根儿,咕咕根儿。”

“啊,怪可怜的!”

花子母亲这么说:

“一小会儿的工夫看不见老师就那么找。麻烦是真够麻烦的,然而确实可爱。盲童们绝对相信老师,依靠老师……”

“嗯,就说花子吧,她就很相信我。”

“那是当然。达男就有花子这么个学生,他可是个好老师呢。”

“我干脆当个盲人学校的老师吧!”

达男这么说着就把花子往跟前拉了拉。

这时,铃声响了,大木老师正挥舞着铃铛向操场跑来。

“迷路”的孩子们都喊:

“老师!”

“老师!”

“上哪里去啦?”

于是他们高兴地朝铃声响的方向聚齐。

“老师,我们想当猫。”

“想当猫!”

“喵!”

“喵,喵!”

他们都这么念叨着,想拿到老师的铃铛。

老师边摇铃边跑。对方是盲孩子,跑一阵就停下来,学几声猫叫。

在适当的时候老师被抓获。孩子们非常高兴。有抓住老师手臂的,有按住老师肩膀的,最后,老师不得不蹲下来。

哇地一声把老师围住,然后从孩子们中间传出老师喊疼和告饶的声音。

盲童不管老师的脸,不管什么地方,一概抓挠,对老师的头也伸手,揪住她的长发不放。

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的老师,拢了拢头发,这时,一个稍大一点的男孩牵着一个女孩的手跑过来:

“大木老师,她是一年级的。跑到我们二年级来了!”

“谢谢你!”

大木老师把女生收下。

达男看到这种情况,对花子母亲说:

“真有趣,大娘,一年级的孩子成了迷路儿,撞进二年级里去了。”

这就说明大木老师那个班是一年级,水田老师的班是二年级。

刚才体操课的二年级现在上游戏课。

“小笼子,小笼子,一笼子里的鸟儿……”

孩子们手拉着手,大家转圆圈。

歌声一停,孩子们也立刻停步。

“我身后的是谁?”

猜人的孩子向后转,立刻蹲下,蹲着往前走动,手碰到人时再摸对方,随后说出猜到的人名。

本来眼睛看不见,所以猜人的孩子用不着蒙上眼睛,或者两手捂上眼睛。只有这一点不同,其余的和眼睛好使的孩子玩法一样。不过,用手一摸就清对的,那才表明盲人判断的准确。

“这里的孩子,看起来都能成为花子的朋友哪!”

花子母亲这么说。她接着说:

“可是,达男,告诉花子这里的孩子全是盲童,花子能理解么?”

“啊,我想她很难理解。”

“但愿花子很快就能明白,高高兴兴地又跳又跑的孩子,原来和自己一个样,也是眼睛看不见的。真想告诉她,即使眼睛看不见,大家都在读书,都在学习。”

“大娘,我敢说,她还不知道这儿就是学校哪!”

“是的!”

花子也许想,她到了儿童游乐园。

总而言之,花子似乎也感觉到,广场上有许多孩子,细心留意着周围的情况。她抓着达男手指的手很用力,也忘了她抱的花束。

一年级的孩子们愿意当猫。从大木老师手里接过带铃的环。依次传下去,很感兴趣的摇着。

下课的铃响了。教师向孩子们道着再见。

只行礼他们是看不见的。

有的孩子在操场上手牵手地玩耍,有的朝教室方向走去。

有的孩子喊着“妈妈!”

花子母亲回头一看,只见教室走廊的窗户旁或者门口台阶上站着几位妇女。

“达男,那些妇女都是孩子们的母亲或者姐姐。盲童不能一个人上学吧,所以就和孩子一起到学校来。在这里一直等到放学。

“这可够艰苦的呢。”

“是够艰苦的。照顾孩子本身就辛苦,可是家有盲孩子,就要辛苦百倍、千倍。那才叫艰苦呢。”

花子母亲深有体会地边谈边向那些女人们致以注目之礼。

彼此都有残疾儿童,想到残疾儿母亲的心,即使不认识,也没有纯属他人的感觉。

小学部的主任老师打发校役通知花子母亲到接待室会面。

达男有些踌躇,他说:

“大娘,我和您一同去,行么?”

“那有什么不行?你是她的哥哥,又是老师!”

花子母亲想换下木展,只见进门的右边就是一大间特别宽敞的屋子,那里铺着草席,妇女们各自在打毛活和缝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