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相亲就是给人上谦卑的一课(第2/3页)

两杯葡萄酒和一杯白兰地下肚,我壮起胆子问:“谁给你取的名字?赫伯特。”

桌子对面,哥哥的眼睛里满是不相信的神情。雪莉假装读着白兰地瓶子上的标签。赫伯特只是笑了笑。

“是家族的原因。”他说,“我继承了祖父莫耶的名字。我曾经多次尝试使用小名,但是赫伯[1]听上去太像植物学里的术语了,而伯特,好吧,我也不能用。我上学时最好的朋友叫欧尼斯特·沃克,而且我们也不是那种低调的人。你可以想见,如果我要是叫伯特,人们一定会拿伯特和欧尼[2]开我们的玩笑的。”

我笑了。想不到吧?又帅气又有趣。

“如果你用全名,白痴们就不会想到《芝麻街》这个节目了吗?”杰伊问。

“不会。”他靠在桌子上,伸出食指,好像在做演讲一样,“但是从严格意义上说,他们应该叫傻瓜,而不是白痴。白痴是指心理年龄小于三岁的笨蛋,而傻瓜是指心理年龄在七岁到十二岁之间的笨蛋。”

我们三个人盯着他,无言以对。最后,杰伊开怀大笑,拍着他的后背。“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吧,你这个讨厌的书呆子。”他摇摇头,拿起白兰地瓶子:“再来一杯吗?”

* * *

我们告别杰伊和雪莉已经是午夜时分了,赫伯特把我送到我停车的地方。我们站在满天星空下,我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

“挺有趣的。”我说。

“的确。我希望能再见到你。你下个星期有时间吗?”

我等着我的心跳到嗓子眼,但它只是以往常的速度平稳地跳着,“我周三晚上有空。”

“我能请你吃晚饭吗?七点左右怎么样?”

“听起来不错。”

他靠过来,在我脸颊上啄吻了一下,然后打开我的车门。“我周一给你打电话再确认一下。祝你一路顺风。”

我开车离开,不知道妈妈觉得赫伯特怎么样。她希望他成为我未来的丈夫和我孩子们的父亲吗?我觉得是的。她会不会也掺和了这次相亲安排?我猜很有可能。

在一个十字路口,我左右看着,然后看到了副驾驶座上的东西。我长途跋涉到上城区买来的马尔贝克。我忘了把它带进去。多么徒劳的一次跋涉啊——除了看我的巴宝莉男一眼。

* * *

接下来的三个星期如同最后一点积雪一样,很快消失了。按照计划,我和赫伯特在周三晚上共进晚餐,接着是许多通电话和另外六次约会,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有趣。他有那么多我喜欢的品质,比如在我讲笑话的时候,还没讲到笑点,他的嘴角就开始上扬。以及他想确保我是一天里最后一个给他打电话的人,因为他希望在睡觉前和他说话的最后一个人是我。

但是其他事,小事,不重要的事,古怪的事,几乎让我受不了。比如他总是向他遇到的每个人说他是莫耶博士,好像女服务员或管家不知道他的头衔不行一样。而且当人们以为他是医生而不是历史学博士[3]的时候,他也不去更正他们的想法。

但是,不是我告诉梅根和雪莉,生活不可能完美无缺吗?不是我告诉他们,我们都在尽全力奔赴这趟旅程,我们需要妥协吗?而接受赫伯特根本不能算妥协,他可比宝藏还要宝藏。

昨天,我们庆祝了芝加哥人最喜欢也是最喧闹的节日,圣帕特里克节。过去,安德鲁总会拉我和一帮朋友在绿宝石色的河边痛饮生啤,而赫伯特却给我做了爱尔兰芝士火锅,还点了蜡烛。我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而且非常有尊严。饭后,他选了《曾经》这部电影来看,是以都柏林为背景的浪漫音乐电影。我坐在沙发上,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对他考虑如此周到感到震惊。然后我们站在他家露台上,看着月色照耀下的密歇根湖。一阵微风拂过,他把我裹进他的大衣里。我紧贴着他的胸膛,他为我指出天空中各个星座。

“大多数人都认为北斗七星是个星座,实际上它是个星群。长柄勺上的星星是更大的大熊星座的一部分。”

“嗯。”我看着布满星星的天空,“想想吧,下个星期四,我就要飞上这片天空,到西雅图去了。”

“我会想你的。”他用脸颊蹭着我的头发,“我喜欢你越来越多了,你知道吗?”

一阵窃笑从我胸膛里传出来,我没来得及把它压下去。“得了吧,赫伯特。喜欢我越来越多?谁会用‘喜欢越来越多’这种词?”

他盯着我,我觉得我太过分了。接下来,他脸上充满了诙谐,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好吧,自作聪明的家伙,我不就是不太熟悉内情吗。欢迎来到呆子约会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