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缘 7(第4/5页)

这样下去我根本无法不参与安非他命的走私。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松子就只能逃到某个地方去。但是可以逃得了吗?今后就只能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吗?在我思考各种情形时,时间也一分一秒地溜走了。

两天后,呼叫器响了,是交易安非他命的暗号。我一打电话,接受的指示和平常一样,叫我带着钱去名古屋。因为距离上次交易才没多久,所以我觉得怪怪的,但是还是只能听从指示。

如果当时我察觉到异常情况,和松子一起逃走就好了。

我进公司去领取买安非他命的钱,遭到老大突如其来的攻击。这一瞬间我明白自己做麻药G男卧底的事被发现了。公司里的所有人都对我拳打脚踢。到最后我连痛的感觉都没有,意识逐渐模糊。我两手被抓住带出公司。当时天快要亮了,他们把我丢在汽车的后座,我想可能是要被带去不知名的深山活埋吧!我死心了,闭上眼睛。松子的脸孔在脑海里浮现。当我一想到再也见不到松子时,不禁流下泪来。

就在这时候,我发现四周出奇的安静,我睁开眼睛。车内只有我一人,我坐起身,看见钥匙还插在那里。我一看窗外,刚才踢我踹我的那些兄弟们在不远处抽着烟聊天。

我没有时间思考。

我从另一边的门出去,跑进驾驶座,发动引擎后就将车开走。人即使快要失去知觉,但只要一拼命,身体还是可以动的。我听见怒吼声,但是没有时间往后看。

我根本不记得当时是怎么驾车、驶往何处的。我在安全的地方将车子丢弃,用公用电话打给松子,叫她立刻离开房间。如果我真的逃走的话,那他们一定会先找到松子把她杀了。我叫她先离开公寓,然后来涩谷的饭店——松子和我曾经住过一次的饭店。打完电话后我搭出租车去涩谷。

先进饭店的我打了一通电话给我的主人——缉毒官。我跟他说我被帮派追杀正在逃亡,请他救我。

“现在你在哪里?”

我犹豫了。会不会是主人向帮派出卖我的呢?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个疑问。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使用了安非他命,我的疑心病变得很重。我挂断电话。

一旦无法相信主人,那么万事皆休。帮派的人正在东京拼命找我,如果被抓到的话,不只是我,就连松子都会被杀。我主动出来的话,松子应该就没事了吧!但是我办不到,我没有勇气,我害怕死亡。

不久后松子来了。

我跟她说我收到帮派的制裁,但是并没有告诉她麻药G男叫我做卧底的事。

我说可以观望情形离开东京,但是主要的车站、干道、机场应该都有帮派的人埋伏,要从东京平安脱逃简直等于是奇迹。但是也只能赌一赌这微乎其微的可能……

这微乎其微的可能也立刻落空了——呼叫器响了。我打电话过去,是老大接的。他知道我在那间饭店,我太小看帮派的情报网了。我已经被包围了,所以逃不出去。他只能等我二十四小时,所以我和那女的可以尽情地搞,搞完后乖乖出来或是在房间里和那女的自杀,这是他对我最后的仁慈,他是这样告诉我的。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呢?

我将之前没有丢掉放在皮夹里的小包拿出来,将一颗安非他命丢进啤酒罐里融化,先让松子喝下,然后我将剩下的喝完。

这并不是为了消除对死亡的恐惧。

我和松子借助安非他命的力量做了最后一次爱。然后洗完澡穿上衣服,我便打电话到警察局。我说我杀了人,请赶快过来。当然那是撒谎。因为我确实希望警察快点来,所以就这样说。而且我也确实需要被抓进警察局。

正如我的预期,来了大批警察。

我将安非他命的小包交给警察,因为现场发现了安非他命,所以我以非法持有毒品罪遭到逮捕。松子也自愿要求同行,当然,警察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和松子被警察团团围着走出饭店,帮派的那些人无法出手。身为黑道的我居然会去求助警察,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确实这在黑道会成为笑柄,绝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行为,但是我和松子为了生存下去只有这样做。

我在警察局接受尿液检查后,又加上了使用安非他命的罪状。松子也一样在尿液检查结果出来后,因违反毒品管理法而被逮捕。

我和松子分别被判刑。我被判处四年有期徒刑,关进府中监狱。松子也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送进栎木监狱。不管是什么样的帮派,都无法追到监狱里的。至少松子的命是保住了。

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因为府中监狱里有许多和保利集团牵扯的囚犯,隶属于我那个帮派的人也很多。我如果被人知道是背叛者的话,可能性命不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