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2页)

“关于这个问题,我真还说不上有何看法。”

“你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假如他知道她已订婚,那他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你是要问个水落石出啊。”

“是吗?我只是问我想了解的事。”

“但你是不是只问我有可能回答得上来的事呢?”

“对,我想是的;因为你一定知道你哥哥的心思。”

“照你的说法,在目前情况之下,我哥哥的心思,我老实跟你说吧,我只能做一个猜测。”

“唔?”

“唔!不,如果要猜的话,还是让我们各自去猜吧。依靠别人的猜测作判断是可怜的。前提你已经有了。我哥哥是一个充满活力的,也许有时候还是遇事考虑不周的年轻人;他与你朋友已经认识大约一个星期了,他知道她已经订婚跟他认识她几乎有一样长的时日了。”

“是啊,”凯瑟琳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说,“你或许能依据所有这些猜到你哥哥的意图;可是我猜不到。哎,你爸爸是不是觉得这事儿不妥呢?他是不是想要蒂尔尼上尉走呢?没错,假如你爸爸去跟他说,他会走的。”

“我亲爱的莫兰小姐,”亨利说,“你这样可爱地为你哥哥的痛苦而忧虑,会不会有一点儿搞错了?你是不是有一点儿太过分了?索普小姐的爱慕之情,或者至少是她的规范举止,只有靠不再见到蒂尔尼上尉才有保证?你哥哥无论是为自己考虑,还是为她考虑,会因为这种想法而感激你吗?他只有被隔开了才安全吗?还是只有在没有别的人向她表白时她的心才能对他忠贞?他不会这样想,而且你可以相信,他也不会要你这样想。我不会对你说:‘别担心。’因为我知道你,在这个时候,是在担心;但你要尽量少担一点心。你既然不怀疑你哥哥与你朋友之间的爱慕之情;因此放心好了,真的嫉妒之心不可能在他们当中存在;也请放心,他们之间的不和是不会持久的。他们两人的心相互间是坦白的,如同他们两人的心都不会向你坦白一样;他们完全明白什么是他们所需要的,什么是他们所能承受的;你可以放心,他们相互取闹是决不会失却所谓寻开心的分寸的。”

见她仍旧是将信将疑、一脸严肃的样子,他又说道,“虽然弗莱德里克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巴思,但是他可能只逗留很短时间,也许我们走了以后他只呆几天而已。他的假期很快就要满了,他必须回他的兵团去。因此那个时候他们相识了又怎么样呢?兵团的食堂里有人在两个星期里会端起杯子为伊莎贝拉·索普祝愿,而伊莎贝拉与你哥哥则会在一个月的日子里去笑可怜的蒂尔尼的痴情。”

凯瑟琳心里不再固执地坚持不听安慰了。她在听这一大段讲话时,心里就是不愿接受这安慰,然而现在她听从了这安慰。亨利·蒂尔尼的见解一定最正确。她责怪自己太担心了,决定再也不把这个问题看得那样严重。

在她们告别前见面时,伊莎贝拉的态度表明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凯瑟琳在巴思的最后那一晚,索普一家人是在普尔特尼街度过的,恋人之间没有发生什么让她觉得不安的事,使她离开时心里仍然感到惶惶然。詹姆斯的心情非常好,伊莎贝拉则平静而可爱。她对她朋友的爱似乎倒像是她心头最珍惜的感情;不过在这样的时刻,这倒是情有可原的;只有一回,她给了她恋人一个明明白白的反驳,也仅仅有一回,她没有让他拉住她的手;但是凯瑟琳记起了蒂尔尼的告诫,把她所见到的一切都看作是明智的爱慕之情。小姐们告别时的拥抱、流泪、允诺,在此不必赘述,一切都可以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