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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伯特则买了一双鞋,一套西服和两件衬衣。这一次只看质量,只选真正的衣服。他被激起了强烈的情感,因为正是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波利娜。从此,事情变得更加棘手。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就和银行一样,他只要撒一个谎就够了,说自己被迫陷入了这场可怕的追赶中。还有纪念建筑的事。但是,他能当着一只威胁着要吃了自己的野兽的面逃走吗?他敢去招惹吗?所以,他才告诉爱德华那个狮子面罩很漂亮,而且十分精美(事实上,这是个神话般的动物,爱德华并没有在细节上过多修饰),这对阿尔伯特来说仍然是噩梦,他想要一劳永逸地看着它被存放起来。于是,爱德华就这样做了。

好吧,波利娜。

这里还有一件关于银行行政委员会的决议。

很长时间以来,人们都知道佩里顾先生已经不太管他的生意了。见到他的次数也很少,和他擦肩而过的人都发现他老了很多。也许是为了女儿的婚礼才这样的?或者有什么烦恼,又或者压力太大?没人能想到是因为他儿子死亡的原因:在得知儿子死的第二天,他就参加了一个重要的股东大会,而且还保持一贯的稳重,所有人都发现他十分勇敢,尽管伤痛却还在继续工作。

但是时间过去了。佩里顾先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正好上一周,他突然借故推脱,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了。因为现在再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决定,但是不管怎样,会长都没有放弃职务的习惯,他更有自己独自做决定的倾向,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已经做出了决定。于是,快到下午两点的时候,他便离开了。又过了好一会儿,人们才知道他没有回家,一些人认为他去看医生了,另一些则认为他正趴在一个女人身上。只有那个没有被邀请加入到这场对话的公墓守卫知道他真正在哪里。

临近下午四点,因为佩里顾先生必须在会议记录上签字,否则无法执行他的命令,而且必须要以最快的方式付诸实践(他不喜欢拖拖拉拉),于是人们就决定把文件送到他家里去。有人想到了阿尔伯特·马亚尔。银行里,没人知道老板和这个员工之间的关系,只是确定后者应该是靠了前者的关系才得到了这个职位。因此,最不可思议的谣言便不胫而走,但是阿尔伯特却不合时宜地脸红心跳,对一切都担惊受怕,神经还极度紧张,一有声音就吓得跳起来,这些行为泼了所有假设一盆冷水。总经理自告奋勇,想要亲自送文件去佩里顾会长家,但是又考虑到这是个低级的任务,要让自己来做的话有失身份,所以他派了阿尔伯特。

命令一到,阿尔伯特就开始全身抖动起来。这个小伙子真是让人费解。不得不催促半天,递给他大衣,推着他出门;似乎还有些烦心,生怕他半路上弄丢了文件。人们叫来出租车,付了往返的车费,偷偷地叮嘱司机看着他一点。

“我要下车!”当一到蒙梭公园的时候,阿尔伯特就大吼道。

“但是,这还没到呢……”司机说道。银行托付了这样一个棘手的人给他,于是,现在烦恼就来了。

“糟糕,快停车!”阿尔伯特大叫道。

要是顾客发怒,最好让他下去,等着他走开几步,于是阿尔伯特下了车;司机看着他摇摇晃晃地往本来应该去的地方的反方向走去;当提前为你付了钱,你就应该尽快地行动起来,这是正当防卫。

阿尔伯特意识不到这件事,从银行出发开始,那个和普拉代勒迎面撞上的念头就一直萦绕在脑海里。他已经幻想到了那个场景,上尉大力地将手掌放到自己肩膀上,俯身靠近问道:

“嘿,士兵马亚尔,你是来拜访你敬爱的奥尔奈·普拉代勒上尉的吗?这真是太客气了……往这边来……”

说着,他就被拖到了一个通道里,这里已经到了地下室,他想要解释。普拉代勒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接着绑住自己,便一阵拷打,当阿尔伯特被迫承认自己和爱德华·佩里顾生活在一起,坦白两人还一起干了一场不可名状的诈骗时,普拉代勒开始笑了起来,抬起眼帘看着天空,以期望唤起上帝的怒火降临到阿尔伯特的身上,将他送进一大堆泥土里,就像你看到的95式炮弹掀起的泥土,一下就将你淹没在弹坑的最深处,陪着你的只有那个马头面罩,对此你无能为力,只能准备见上帝。

阿尔伯特像最初那样,转过来转过去,犹犹豫豫地、来来回回地走动,生怕撞见普拉代勒上尉,整个人呆住了,而这个人一定会跟佩里顾先生告状,说钱被偷了,还会当着爱德华姐姐的面,揭露他弟弟还活着的事实。他用尽全力地捏着那份文件,不敢敲门进房间,思索着应该怎样将这个东西交给佩里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