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神秘的拉塔邦先生(第2/3页)

“怎么?”演员们激动地叫道,“那我们以后在哪里演出?”

拉塔邦先生听了,彬彬有礼地回答道,这个他可不知道。

莫里哀来了,事情才完全弄明白了:拉塔邦带来了扩建卢浮宫的宏伟的、详细制订的设计图,同时为了施工能顺利进行,不仅必须拆除小波旁剧院,而且还要拆掉毗连的圣日耳曼·德奥克塞鲁阿教堂。

莫里哀气急败坏,跳了起来,震得地板直摇晃。

“这么说,我们事先没有得到通知,就被抛到街头了?”莫里哀问道。

拉塔邦不做正面回答,只是假惺惺地耸耸肩膀,两手一摊。从表面上看来,他做得完全正确:在任何情况下,他无需通知演员经理,进行改建只要国王的建筑师对王室建筑拟订了修建计划即可。

于是,小波旁剧院内斧头轰隆轰隆地响,石膏尘末儿到处飞扬。

莫里哀从最初的震动中清醒过来后,便急忙请求剧团的保护人——御弟亲王来庇护。可是,御弟亲王……

我们暂时回过头来谈谈拉塔邦先生。实际上,连一句话也没有预先通知宫廷剧团便着手拆毁剧院,这究竟是哪方面的原因呢?因为不能设想拉塔邦先生由于粗心大意没有觉察到,近在咫尺,演员们在演戏,甚至两个剧团同时演出(在拉塔邦肇事的时候,意大利剧团不在巴黎,离开了法国)。我们只好认为,关于拆毁剧院的事是这位总监大人拉塔邦蓄意不通知剧团的。

尤有甚者,他对拆毁剧院的一切准备工作秘而不宣,使得剧团来不及采取任何措施来挽救剧团的演出。如果是这样的话(实际上正是这样),那么会产生这样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力量怂恿拉塔邦总监这样干的?

唉!解释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拉塔邦干这桩事是被一伙强大的敌人所指使的,自从莫里哀来到巴黎不久,这伙人就对莫里哀本人和他的剧本恨得咬牙切齿。还有一种假设表明,总监被收买了。可是,到底是谁促使他干的,这个谁也不晓得。

于是,御弟亲王十分关切剧团的命运,在小波旁事件发生以后,马上禀知国王。总监当即被国王召见。当问到小波旁之事时,总监作了简明、详尽的回答,并将未来的柱廊和建筑物的平面图呈国王鉴核。

问题又出来了,现在无家可归的奥尔良公爵的剧团该怎么办呢?年轻的国王立即解决了这个问题:难道法兰西国王在巴黎只有一幢剧场?敕命将过去名叫红衣主教宫的帕莱·罗亚尔剧院拨给莫里哀先生的剧团使用。

人们踌躇了一会儿,禀告国王说,帕莱·罗亚尔宫不仅不能演戏,连进去也叫人害怕,因为它那腐朽的上梁随时有可能坍下来,砸在头上。不过,此事也立刻得到了妥善安排。指令拉塔邦先生继续拆小波旁宫,同时全面修复帕莱·罗亚尔宫,以便使莫里哀剧团尽快地开始演出。

此时拉塔邦先生无计可施,只好立即进行修理。

这座帕莱·罗亚尔王宫的演剧大厅,正是1641年戏剧爱好者黎塞留大主教上演《米拉姆》一剧的地方,这个剧的布景非常华丽,舞台上并设有很好的机械装置,主教本人参与了此剧的撰写工作。尽管有这些巧夺神工的奇妙机械,该剧的演出却完全失败。这种情况尚属少见。到了拉塔邦管事的时候,这座闲置的大厅已经破败不堪。上梁朽坏了,天花板到处是窟窿,地板破成那个样子,在上面每走一步都令人心惊胆战——会摔伤腿脚的。但是国王的面谕使拉塔邦极为振奋鼓舞,当他精力充沛地在修理帕莱·罗亚尔王宫之际,这时莫里哀带领剧团到一些法国达官显宦的府中去演戏了。他们在德·拉麦列元帅、德·罗克廖尔公爵、德·麦尔克尔公爵和德·瓦亚克伯爵等显贵家中演出了《疑心自己当王八的人》,取得极大成功。

这个时期,莫里哀曾经到过更高层的显贵家中演出。国王的监护人、法国首相、红衣主教尤里·马扎然不顾自己困在椅中不能活动的病躯,声称很想看看莫里哀的轰动剧坛的新戏,于是1660年10月26日在他的宫中,莫里哀剧团演出了《女才子》和《冒失鬼》两出戏。红衣主教感到满意,但是比红衣主教更加兴高采烈的,却是谦逊地藏在主教椅子背后的一个年轻人,当时在场的显贵们假装没有看见他,尽管他们不时地向他瞟过眼去。

洛列在其主编的《历史的诗神》报上有点神秘地写道:“他们对这两个戏都极为欣赏,不仅尤里,而且还有最高层人物”,后面的词语是用大写的。接着,洛列确凿无误地说,红衣主教大人为了奖励剧团,命令:

出两千艾叩糖果

赏赐莫里哀和他的伙伴。

洛列文章里的大写字母是有道理的:主教椅子背后藏的并非别人,乃是国王陛下。不知为什么他认为有必要在看戏时化名并乔装打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