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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选举把热塞·弗雷塔斯医生提升为联邦众议院的政府党议员(“这头蠢驴上那儿去干吗呀?”鲁伊律师问他的朋友们),同时还把那代理州长变成巴伊亚州的正式州长,后来,有一道命令颁布下来,设立伊塔布纳市,把它从伊列乌斯市的辖境内划分出来。这个新市的所在地是从前的塔博加斯镇,现在的伊塔布纳城。在这一段时期中,修建了一座桥,把该城在河两岸的两部分连接在一起。

奥拉旭挑选马内加·丹塔斯来接替热塞医生,当伊列乌斯市市长,现在又把那个五金商人阿泽维多选来当伊塔布纳市市长。阿泽维多原来是巴达洛兄弟的忠实随从,为了他们给弄得倾家荡产,因为他受不住在政界当被压迫者,就跟奥拉旭妥协了。他的选民投票选举热塞医生当众议员,因此,作为交换条件,他得到了这个新市长的位置。

这是新的市政府接任的日子,天主堂前的广场上竖起了一座用开着花的可可树枝搭成的凯旋门。他们在短得创造纪录的时间内,匆匆地盖了一座现代化的建筑,当市长官邸之用,于是,如今从伊列乌斯开来了一列专车,载来了奥拉旭、主教、马内加·丹塔斯、法官、检察官、不少种植园主、商人、太太和姑娘们。在车站上,伊塔布纳的居民们拥上前去,跟奥拉旭握手。

就职典礼非常庄严动人。阿泽维多宣誓就职后,发表了一篇演说,在演说中又宣誓对本州州长和“那个可可地带的大恩人”,奥拉旭·达·西尔维拉上校始终忠诚不渝。奥拉旭站在一旁观看着,眼睛眯得小小的,这时候,他身边有个人,关于阿泽维多那善于变节的倾向,发表意见道:“不了解你的人,上校,会说你买进了一匹老马呢。”

“他会好好儿赶路的,只消拉紧缰绳就成。”奥拉旭回答。

那天下午,广场上举行了一次有献仪拍卖的市集,当晚,在市政府的大厅里举行了一次盛大的跳舞会。主教认为自己在跳舞的场合中抛头露面是不相宜的,因此安坐在另外一间房里,那儿摆着一桌晚饭菜,有各种各样的甜食糖果,那是由佩雷拉姐妹们主持筹办的——据这方面的行家,马内加·丹塔斯说,她们是“地地道道的专家”。此外还有各种各样的酒,从香槟酒到朗姆酒,应有尽有。

主教身边围着一圈人——奥拉旭、马内加、阿泽维多、法官、布拉兹和好些别人———最精美的高脚大酒杯里斟满了最上等的酒。有人提议为主教的健康干杯,接着,伊列乌斯的检察官提议大家为奥拉旭上校的健康干杯,来表示对他感恩。他在祝词里乘机装得相当清白无辜地表示遗憾道:“在本城庆祝伟大的胜利的时候,奥拉旭·达·西尔维拉上校那永远活在人们心坎里的忠诚的妻子,那个为了对丈夫的真正爱情而牺牲自己的堂娜埃丝特,不在他的身边了——还有另外一位市民,那个同样永远活在人们心坎里的、对这个新成立的伊塔布纳市的建设出过那么多力的维尔吉里奥·卡布拉尔博士,也不在他的身边了,这位博士是死在他怯懦的政敌手里的。”发言的人接着说,那些事虽然离现在还相当近,毕竟是过去的事了。那是在文明还没来到这个地区,在伊塔布纳还是叫塔博加斯的日子里的事啊。

“在今天,”他最后说,“这些事不过是痛苦的回忆罢了。”

检察官说罢,举起酒杯来预备干杯,奥拉旭跟他碰碰杯,他们一起为悼念埃丝特和维尔吉里奥而干杯。当他们的酒杯的边碰在一起的时候,但听得一阵又轻微又清脆的丁当声。

“巴加拉玻璃杯。”奥拉旭对坐在身边的主教说。

他冷静而满足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