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秦遇愣了愣,强装镇定抱着她离开了哄闹的包厢。

面上端着冷静的姿态,心里早已翻涌。

秦遇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从阮甜口中听见一句喜欢,等到亲耳听见这天,他怕是一场幻觉,是他魔怔后听错了的。

秦遇擅自做主将她带回了老宅,直接安顿在自己的卧室里。

用毛巾帮她擦完脸之后,秦遇站在床边盯着阮甜的五官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才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沉思了不到半秒,他静静的躺到了阮甜身侧的位置。

第二天早晨九点多钟,阮甜才渐渐醒了过来。

她的腰间横亘着一双不属于自己的手掌,男人懒洋洋的拥着她的腰身,将她揽在怀中。

阮甜尝试着挣扎一番,又被他给摁了回去。

如果不是秦遇此刻还闭着眼睛,阮甜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昨晚她也仅仅是喝的微醺,并没有醉。

发生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她都还记得。

阮甜双眸放空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长长叹了口气,等了几分钟后,她又一次尝试从床上爬起来。

男人皱眉,说话时鼻音浓重,嗓音听起来很沙哑,他说:“再睡一会儿。”

阮甜:“……我不困。”

此刻她精神抖擞。

秦遇慢吞吞掀开眼皮,松开桎梏在她腰间的手掌,“那你起来吧。”

阮甜起床不久后,秦遇也慢悠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靠着枕头,轻扯出一抹笑容来,“都不问问我们昨晚做了什么?”

阮甜无语的转过身来,“我是喝多了,又不是失忆了。”

秦遇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张口就来“那看来你还记得扒我衣服要我下不来床的那段了。”

阮甜:“???”

她没好气道:“你蒙谁!”

秦遇见唬不住她,觉着没什么意思。

当着她的面穿好衣服后,秦遇的黑眸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那你还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什么吗?”

阮甜被他问的沉默了。

“记得。”

秦遇指尖稍顿,“嗯,再说一遍?”

阮甜说:“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说完这话,她便蹭蹭跑下了楼,喘着粗气,面色通红。

坐在餐厅吃早饭的秦岸还以为她怎么了,咬了一大口面包,边吃边问:“你晨练呢?跑这么快。”

诶,不对。

他紧跟着问:“你怎么在我家!?卧槽,你昨晚在我家过夜了?”

阮甜厚着脸皮说:“我在你家过夜的日子还少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秦岸一想也是,就不再多问。

吃过早饭,阮甜就打算要回家。

谁知道昨天半夜京城开始下起十年不遇的大雪,一直到今天早晨都没停。

车子根本没法上路。

秦母出声挽留,说:“这么大的雪天,你若是执意回去,我们都不放心,再住几天吧,我看着这俩小子,他们不敢乱来。”

阮甜心中的抗拒被逐渐打消,“好。”

到了晚上,秦母让家里的阿姨准备了煮火锅的食材,餐桌上还备了酒。

秦遇看了眼酒瓶,笑了一下,“妈,把酒收起来吧,阮甜喝不了。”

秦母说:“我看上回阮甜还挺喜欢喝我从国外带回来的酒。”

“我怕她耍酒疯。”

“那好吧。”

秦母听他的把酒收了回去,随口又问:“阮甜呢?”

秦遇看了眼楼梯的方向,“在二楼。”

阮甜在秦遇的房间里,她本来是上楼拿手机充电器,恍然间才发觉秦遇的床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换成了粉色。

和装修简洁黑白格调的卧室极为不符。

突兀又冷淡。

阮甜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上面一层抽屉里并没有她想要的充电器,她随即又拉开了另一个抽屉——

里面有些小玩意,她十分的眼熟。

阮甜顿了一下,缓缓将抽屉里这些看上去有些年岁的、属于女孩子的装饰品拿了出来。

头绳、发卡、便利贴、不值钱的装饰戒指还有她用过的本子等等。

发卡的质量不是很好,外层褪色,露面里面的铁皮。

不知为何,阮甜的脑子里出现了秦遇年少时的那双眼睛。

冷漠的、永远都饱含着戾气的双眸,总是盯着她不肯放过。

秦遇执拗的尾随着她,出现在任何她会出现的地方。

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出格的但却不会真的动手伤害她的事。

像死死缠绕着她的藤蔓。

秦遇推门而入,意料之外,被阮甜撞见年少时他心底的龌龊。

这些东西都是他偏执的爱而不得,是他歇斯底里时的不甘。

他发疯发狂,他像个被折磨疯的疯子。

阮甜记起来了,这些似乎都是她用过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失的小玩意。

阮甜忽然间想起来有一次,体育课上她撞见秦遇坐在她的位置上,趴着桌面,好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