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更)(第2/4页)

三个小时后,她才发现沈赦的踪影。

他滚下了山。

阮甜咬了咬牙,护着自己的脸,滚了下去。

大雨还没停,她浑身都湿漉漉的,在一块大石头前找到了沈赦,他的后脑勺在流血,阮甜用手捂着他的伤口,拍了拍他的脸,他似乎是昏了过去。

阮甜将昏迷了的他背到了附近的山洞里,帮他包扎好伤口后,又给他喂了点水。

那时候,她吓坏了。

怕沈赦再也醒不过来,她祈祷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赶紧停下来,希望老师们能赶紧找到他们。

阮甜和沈赦在山洞里待了一天,他还在昏迷,中途有睁开过眼睛,意识好像还不是很清醒。

因为沈赦抱住了她,双手揽着她的腰,用下巴蹭了蹭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沉沉落在她的耳后,他虚弱的说:“你真好。”

阮甜呆滞僵硬。

她咽了咽喉咙,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赦似乎是认出了她,又好像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他点点头,“我知道。”

然后,男孩俯身贴近她的脸,泛凉的薄唇轻轻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撬开了她的唇齿,吻了她。

阮甜的脸红的不成样子,手足无措。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了沈赦在她耳边说:“长大后,我娶你好不好?”

等到第三天,他们才被人发现。

听说是周小乔最先找到的人。

阮甜发了一场高烧,小腿还摔坏了,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她每个星期都有给沈赦写信。

“出院想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我的烧退了,好高兴。”

“沈赦同学,祝你天天开心。”

“我想好了,等我二十岁,我就要马上嫁给你。”

那些信,从未有过回音。

等到阮甜再次出院,沈赦还是和以前一样,冷冷淡淡,对她疏离客气。

他好像忘记了那一段故事。

忘记了他说过的话。

忘了他亲过她。

忘了说要娶她。

高考前夕,沈赦好笑的看着拦在他面前的她,双手插兜,丧失了足够的耐心,“你喜欢我,可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

她的喜欢,一文不值,戛然而止。

她的心不是心,可以任由他践踏。

沈赦眼中的她比尘埃都不如。

也许那时意识不清的她,只是说句玩笑话,又或是一个游戏,看她可怜才亲了亲她。

只有她一个人当了真。

沈赦的手用力攥紧了这一沓信件,他用力咬合着唇齿,“是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阮甜板着面瘫脸,轻飘飘的打发他,“忘记了。”

沈赦好像在生气。

阮甜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她在想,果然,他之前一个字都没有看。

阮甜以为沈赦是讨厌她的,厌恶她跟个苍蝇似的跟着他,像个茧一样缠着他。

结婚时,厌恶就成了恨。

一夜情的第二天清早,她躺在床上,看着男人穿好自己的衣服,嘲弄的、奚落的眼神打量着她,一字不发的,抽出钱包里的所有现金,放在了床头。

生活不易,阮甜叹气。

她郑重的和沈赦道了歉,“对不起,我不该喜欢你。”

不知道为什么,阮甜感觉,她说完这句话,沈赦似乎更生气了。

整个人都在颤抖。

是的,他在抖。

阴沉的脸,发红的眼睛,紧绷着的五官,用力咬紧的牙齿,手上好像都使不上力气,纸张在他手里不断的抖。

阮甜寻思着,这人怕不是得了震颤。

为了不刺激一个病人,阮甜觉得自己应该要用一种诚恳的语气来道歉,而不是这种你妈死了的语气。

她望着沈赦的眼睛,认真严肃,她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了。”

阮甜觉得,沈赦都快站不稳了。

看他身上衣服都没换,昨晚应该是一夜没睡,这会儿站不稳也算正常。

阮甜从他身上看出了疲惫,面色煞白的他,此时像个得了绝症的病人。

他深吸了口气,好长时间都发不出声音。

喉咙像是被堵住,嗓子被利刃划过般的疼。

阮甜小心翼翼的将他手里的信给拿到了自己手中,沉默了片刻,她缓缓将这些信都给撕了。

“这样,你还满意吗?”

沈赦的脸白的不像个样子,他微弯着腰,呼吸不稳,靠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稳,他望着地上的碎屑,眼睛红的像是要流出血来。

“你没错,是我不该来。”

听听,这人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沈赦总算要放过她,打算离开了。

临走前,他说:“阮甜,对不起。”

阮甜说没必要。

意思是你赶紧滚吧!滚快点!滚远点!

阮甜在京城有三天假期,三天过后她就得回大横国继续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