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2页)

“谢谢爸。”

这是一场充满幸福的婚礼。除了……根本不属于这场婚礼的他。从婚礼大厅出来的走廊,男人颀长的身影孤独寂寥,他一周没睡过好觉,显得有些颓废,要不是相熟的人谁也认不出他是费臣。

英俊的面庞长出了胡须,眼角通红,西装许久未换,衬衣皱得不成样子,但费臣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潦倒。自从得知了阮清欢的再婚消息,这一周,他就没歇过。

费臣查到阮清欢的结婚对象是个医生,他们在离婚后相识相爱,医生对阮清欢很好,只是可惜阮家父母不支持。

费臣再次跪在阮父面前,却不是求他成全自己和阮清欢,而是求他,成全阮清欢和别人。

阮父叹息:“早有这样的决心,你为什么不去把清欢找回来?我可是一点儿看不上姓许的那个小子。”

费臣何尝不想,倘若他醒悟得再早些,他可以不要很多很多钱,他可以被人瞧不起,只要他的妻子和儿子幸福,他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呢?然而一切都晚了,回不了头了。

他曾经是个不称职的丈夫,不称职的父亲,这个曾经永远无法改变。如今他万分珍视深爱的人,有了别的爱人,费臣在最后能为她做的,唯有成全他们。

在不为人注意的暗处,费臣观看完了整场婚礼。走,回去,不要再看了。他却感觉全身无力,腿也不听使唤。

“爸!”

小男孩脆生生的呼喊使费臣回过神,转过头,费度迎面跑来,带他来的张管事笑吟吟站在边上。

费度扑进费臣的双臂,费臣一把将他举起,儿子的到来使他焕发出难得的生机。费度贴着费臣冒了一层胡茬的脸,嫌弃:“哎呀,爸,你怎么长胡子了?”

费臣说:“男人都长胡子。”

费度摇了摇头:“我不要长,爸,你胡子扎到我了。”

费臣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脸,是有些扎人:“爸回去就剃掉。”

费度兴致盎然:“我给你剃,爸,好不好?”

“胡闹!你会剃吗?”虽是这么说,费臣的唇边仍是溢出了笑,“到时候给我轻点儿剃。”

费度趴在费臣宽阔的肩膀处,费臣抱着他离开了酒店,离开了热闹的婚礼大厅门口,离开了那块写着“恭祝:阮清欢女士和许竹鹤先生新婚快乐”的立牌。

费度最后看了一眼那块牌子,埋在费臣肩膀处的小脑袋闷声说道:“爸,家里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了。”没有妈妈了。

费臣腾出右手,轻柔地摸了摸费度的小脑袋:“对,可是,爸爸会一直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