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回(第4/5页)

哦,他想起来了。

他们欢聚一堂,在饮酒作乐、在醉生梦死。

真是他的亲人呢。

穆冠儒轻轻一笑:“那又如何?”

沈初黛站起身微拧着秀眉,少见的冷凝模样:“这世间就没有什么人是你想守护,拼了性命也要他活着的人吗?”

穆冠儒淡色的瞳仁被她的身影占得满满,他神色无尽温柔:“有啊,就是你。”

“可惜了,我并不需要你的守护。”

沈初黛笑容灿烂而冰冷:“穆冠儒,你真可悲。”

“我累了,要去歇下了。”

撂下一句话沈初黛便转身回屋,留下他一个人与这满院的日光。

穆冠儒坐在那良久,直到日光一寸一寸地从天上剥离,黑夜如同深色的丝绸覆盖上来。

他才站起身离开。

可悲。

这个词早已像雪和水相融一般,与他的人生融为了一起。

他的存在就是个可悲的事实。

所以在沈初黛吐出这词的时候,他应该麻木、没有任何感觉的。

可他为什么会觉得可悲呢。

——

就算被囚禁也不影响沈初黛的吃好睡好,她吃的心满意足然后躺上了足够柔软的床榻,没多久便陷入了梦乡,再次醒来天边已经大暗。

沈初黛抬起头瞅了眼外头,夜色宛若浓得化不开的墨,这般的晚上宁静地甚至连月亮都不敢来打扰,仅剩几颗星星点缀在天边。

她满意的收回了目光,月黑风高正适合她行事。

沈初黛悄声从床上起身,瞧瞧透过门窗的缝隙往外探查了一番。

想是穆冠儒事先做好了调查,知晓了她会武之事,这外头的守卫是左三层、右三层,防她防得是密不透风。

可他却是不知晓……

沈初黛如玉葱般纤细的指尖摸上锦囊里的那枚刻有“穆”字的玉牌,得意地弯了下眼眸。

这世上除了摄政王府的人,对这儿最清楚不过的可就是她了。

她可是亲自来抄过家地!什么财产金银宝贝放置在哪,她最知晓不过了!!

沈初黛一想到那些钱财,眼眸突然亮起,心头的小鹿开始乱撞起来了。

她含羞地捂住脸想,果然还是别人的钱财最让人心动垂涎。

呵,穆冠儒。

爸爸不给你上一课,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

说干就干。

沈初黛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将身上累赘的衣裙简单地裁剪到最适宜打架的模样,想了想又从锦囊里掏出了一枚磨刀石。

她笑眯眯地看着指尖的磨刀石,她的宝贝好久没有派上大用场了!

所以当陆时鄞顶着“祝止译”人\皮\面具,避开重重阻碍与看守翻进沈初黛屋子里时,看到的就是如下的诡异画面。

沈初黛身上的衣裙被裁剪的乱七八糟,蹲在地上拿着一把噌亮的匕首,非常虔诚地在磨刀。

陆时鄞:……

他端庄贤淑、温婉无比的皇后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就这么一耽误他没来得及自报家门。

身后突然冒了一个人,沈初黛立刻敏锐地察觉了,她不慌不忙地将磨刀石塞进腰间的锦囊。

随即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攥着匕首就朝对方面门袭去。

一片黑暗中对方的躲避却是极为敏捷,沈初黛心头一咯噔,意识到自己是遇上高手了。

自己已经被穆冠儒囚禁,此人必定不是穆冠儒派的,能无声无息偷偷潜入摄政王府还不被人察觉,要么说此人轻功了得,要么便是穆家旁人所派。

是来杀她的。

特么的,跟他打架浪费她抢劫的精力,划不来划不来!

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沈初黛不假思索地尖叫道:“救命啊!”

话音刚落唇便被一张宽大温暖的手掌捂住,男人灼热的气息吹拂在耳旁:“不要叫,是我。”

沈初黛一瞬间反应过来对方是祝止译,忙是止住了声,可已经来不及,外头众多的脚步声夹杂着询问传来。

“沈小姐你没事吧?”

话毕他们便不管不顾地撞开了门,门一打开一个青瓷瓶便迎面砸来,伴随着女子的斥责声:“滚出去!”

站在最前面的守卫忙是闪躲,后头的守卫因为视野受阻,未能躲闪及时,生生地挨了这一下,顿时脑袋上沁出了血迹随即晕了过去。

接下来便是玉枕、茶盏、枕头一起扔了出去:“滚!”

穆冠儒给沈初黛准备的屋子就在他的书房后面,听到那声救命声他便立刻赶了过来,瞧见地却是一群守卫堵在门口不敢进去,不停有东西被扔掷出来。

他着急看沈初黛的状况,便顾不得这些,径直便走了过去,当头便被一只杯盏砸在额角,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下去。

穆冠儒却是丝毫不在意,着急地进了屋内,瞧见沈初黛全身拥着被麓坐在床榻上,虽是瞧不清她的脸,但似乎安然无恙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