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回(第2/3页)

宋牧状若随意地道:“不过是没地方装,随便找了个盒子装而已,陛下不必介怀。”

沈初黛抿紧唇角,沉默了片刻道:“先前为何要派人去我家提亲。”

“从来婚姻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这么办,臣听着便是。”

沈初黛微松了口气,颌了首将盒子、卷轴还有砚台一道塞在包裹里。

宋牧这才瞧见她竟是还背了个包裹来。

他:……

合着这是一早便计算好了来打劫地?

宋牧原以为东西既已“归还”,沈初黛便也该适时离开了,她却是大喇喇地坐下了暗示道:“我渴了。”

宋牧认命地拿了茶盏倒了杯温茶递去,在茶盏触碰到她指尖之时,她突然轻挑了下茶盏,顿时温热的水溅到他的脸颊,晶莹水滴顺着他的下颌将领口打了一片湿。

沈初黛惊声道:“这杯子怎么回事?”

她顺势拿起桌上的帕子往他脸上擦去,指尖划过他的下颌,意外的是他脸上并无人皮\面具。

沈初黛不敢相信地拿着帕子猛擦了几下他的脸颊,直到将他脸颊擦得发红,却是没有丝毫改变。

她有些怔愣,冷了俏丽的芙蓉面:“你究竟是谁?”

事到如今,宋牧终于知晓沈初黛今日诡异之举的缘由,他后退了半步轻叹一声:“陛下这是在怀疑臣?臣当然是祝止译,如假包换的祝止译,陛下方才也试过了,臣脸上并没有易容的痕迹不是吗?”

沈初黛沉默片刻,突然一拳头挥过去,然而宋牧早有警醒,非常灵活地躲避了那一招。

两人过了几招,他皆数挡了下来。

沈初黛这才作罢,停了动作,只是清盼眸光中仍有残余的怀疑。

难道是她太多疑了?

可是从“祝止译”在她面前时,那种诡异的陌生感便消散不退。

沈初黛连问了数个只有祝止译方知晓的问题,对方皆是对答如流地回应了下来,她便只能放下怀疑轻轻地道了一声“抱歉,失礼了”,便翻身出了淮阴侯府。

沈初黛重新回到养心殿的龙椅上,托着下巴支撑在紫檀木岸桌,思考着方才的一切。

若说对方是祝止译,解释不了那诡异的陌生感,可若说对方不是祝止译,又怎么会事无巨细地知晓她与祝止译之间的事。

想得脑壳疼,她索性不想了,美滋滋地翻开包裹,至少这次去没有白去,还带来了不少战利品。

吴道子的《金桥图》、孙位的《高逸图》、赵斡的《江行初雪图》……还有一块澄泥伏虎砚。

沈初黛笑得极是灿烂,收获真是颇多。

然而她并没有高兴多久,直到她目光落在包裹中剩余的那摞奏折之时脸上的笑僵住了。

靠!正事给忘了。

——

【时间线:皇帝死后第四日】(第四世)

事实证明,沈初黛似乎并不适合成为皇帝,时隔二十多年她终于又感受到高三通宵备考的艰难,在熬了一个通宵加翘掉早朝后,她终于把那叠奏折给看完了。

补了个小觉后,沈初黛换了一身装扮,女扮男装前去陆箐然姐弟暂住的万宝殿打探打探消息。

这次摄政王突然对皇帝出手就是因为陆箐然姐弟的身份暴露,只要从这方面入手,便能从根源上打消掉摄政王的杀意。

杀掉陆箐然姐弟亦或是摄政王便能一劳永逸,沈初黛不是没有想过,可陆箐然姐弟实在太无辜。

至于摄政王暂时更动不了,陆时鄞登基不久,朝堂上没有丝毫根基,若是穆冠儒倒台,四方诸侯必定心生异心,更别说对大邺虎视眈眈的大夏与大梁诸国。

沈初黛现在之所以这般无顾忌地到处惹祸,就是仗着报应来不及应,她便能重生回去。

可一旦回到主线,她就该重新成为那个顾全大局、温文尔雅地沈大小姐、未来的准皇后。

更何况,这个书的世界这般脆弱,不过是因为出现了她这个变数,便产生了悖论一直导致回溯,若是陆箐然与摄政王这两个主角出了什么意外,这书会出什么乱子,她实在不敢冒险,还是一步一步来看。

走到万宝殿时,陆泽然正将脑袋不停地蹭着姐姐的手臂,撒娇道:“姐姐,阿泽想出去玩,外面的花儿太好看了,阿泽可从来没有看过这般好看的花,姐姐你就带阿泽出去看嘛!”

陆箐然有些无奈地摩挲着弟弟的后背,她倒是也想出去,只是沈小姐刚一登基便将她们软禁起来,虽是每日有美食珍馐还有仆人伺候,可就是没法出去。

她心头知晓或许是那晚自己的莽撞,导致摄政王对皇帝起了杀心,让沈小姐刚一成婚变成了寡妇,沈小姐这般对她也是自然地,或许说太为宽厚才是。

只是一想及沈公子,陆箐然便觉得抬不起头来,是她私心作祟、太过自私,若是重来一回,她必定会听从沈公子的要求,远离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