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瑞鹤仙(2)

面颊相贴、呼吸交融的窄小距离里,长长的眼睫撩/开时,像蝴蝶的翅膀柔软地刮过另一个人的肌肤,拂在心尖上的痒。

殷长阑噙着女孩儿下意识闪躲的舌尖,不轻不重地吮/了一口,才稍稍抬起了脸。

他一双眼像是冬夜里的星子,又深又黑,专注地凝视着身下的小姑娘,少顷就漫上了绵绵的笑意。

“醒了?”

声音低沉又温柔。

俊美的面庞近在咫尺,和梦里年轻男人甲胄加身、意气凛冽的面容重合在了一处。容晚初还没有全然清醒过来,一双眼呆呆地看着他,半晌都没有眨动。

殷长阑含/着笑意和她对视,却在小姑娘水一样纯粹专注的视线里败下阵来,压着身上蠢/蠢/欲/动的火焰,抬手掩住了她的眼。

温热的掌心覆在眼前,不像是平常的干燥,反而有些隐隐的潮润,蒸得眼前热气腾腾的。

容晚初鼓着腮侧了侧头,把男人的手臂拉下来抱住了,叫了一声“七哥”,声音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娇糯。

殷长阑微微地笑了笑,侧身坐在榻边,卡着她的腋下把她抱在了怀里。

“睡了多久?”

容晚初自己也不大清楚,就摇了摇头,道:“大约也并不久。”

她偎在殷长阑的怀里,琼鼻埋在他领口有意无意地嗅着,衣裳是穿惯了的,有种家常特有的柔软,干燥而温和的瑞脑气息。

容晚初有点不满,干脆跪坐起来,扒着他的肩头,鼻尖沿着衣领一路向上,一路挨到了颈后鬓梢,终于在他发间嗅到了那一点熟悉的金铁腥气。

他出城去了一趟兵营,因为每天夜里总要沐浴,因此进门只洗了身上的灰尘,头发就没有处置。

殷长阑虚虚地环着她的腰,纵容地任由她在身上拱来拱去的,刚压下去的火从心口一路烧到了涌/泉穴。

小姑娘过年又长了一岁,原本就纤秾合度的身形,该细该圆润的地方都没有一点偷工减料,柔软得像一团云朵,紧紧地挨在男人的身上,就是圣人也难以忍受这样的折磨。

偏偏引火的小姑娘浑然不觉,像只偷了灯油的小老鼠似的,抱在他头侧,鼻尖紧紧贴着他后颈,又轻又软的呼吸透过髻发打在头皮上,激起一片隐秘的战栗。

殷长阑眼睛都快红了,卡在小姑娘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环紧,道:“阿晚,你……做什么呢?”

除了嘶哑,还有些不自觉的焦躁。

容晚初浑然没有察觉自己的困境,连声音都模模糊糊的:“七哥身上有以前的味道。”

她抵着他颈后,喃喃地道:“是我的。”

声音轻软,却像是盆热油似的,兜头浇在了男人心里那片火上。

殷长阑眼眸低垂,握在女孩儿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容晚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按着肩头重新压在了榻上。

容晚初对上他幽邃的眼,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弱弱地挣扎了两下,反而被男人连手臂也扣住了,坚硬的胸膛抵在她身上,将她最后一点挪动的自由也限住了。

温暖房间里的单薄春衫,袖口宽大,衣袂松松地压在宫绦里,这样来回地折腾了一回,凌/乱地垂拂在胸前,露出一角浅荷粉的绫织边缘。

男人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从衣摆的下缘穿了过去,细微的粗砺贴在光洁的脊背上,手指贴上了吊绳的活结。

“我是阿晚的。”他声音低哑,像藏了一团无名的暗火,灼烧着他的嗓音和鼻息,让容晚初觉得自己也被他吐息的热烫伤了,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阿晚。”殷长阑低下头来,高/挺的鼻尖抵在了她的鬓角,低低地道:“也是我的。”

耳珠微微一凉,紧接着被衔进了一片湿热之间,牙齿摩擦的细微痛楚被席卷全身的酥/麻盖过,女孩儿忍不住向上弓起身,却把自己更莽撞地送到了男人的怀里。

容晚初在一片混乱和漫漶之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耳畔传来一声沉哑的低笑,堆在一旁的薄薄锦被被人扯了过来,盖住了女孩儿唇角散溢而出的柔软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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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长阑稍稍餍足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昏地沉了下来,琉璃窗外只有极西的天际还有一线瑰色的光。

服侍的宫人都远远地避开了内室,连内室窗前的廊檐都只点了两盏灯,倒是更远的地方掌上了连绵的华灯,沿着山石、花木和游廊,像一片星子汇成了河流。

床边上凌/乱地搭着深色和浅色的大小衣裳,男人从一方小小的浅荷粉色底下抽/出了玄色的外衫,手顿了一顿,又抽过一边的袷衣,把那方绣着牡丹滴露的素面绫肚兜盖了下去。

衣袍微微一展,被他随意地披在了肩头,胸前腹上的线条流畅紧绷,连同几条轻浅的抓痕一道袒露在空气中。

被子里的小姑娘像个蚕蛹似的团成了一团,在他伸过手的时候朝相反的方向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