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管不管用

古扉趁她愣神的功夫挣开她的束缚,朝母妃的方向跑去,没有人管他,也没人给他引路,夜里很黑,他跌跌撞撞,靠着自己摸索。

砰!

他摔倒了,膝盖跪在青砖上,脚也扭到了,抬眼一瞧,母妃的衣摆消失在拐角。

他爬起来,想去追,膝盖一软又跪了下来,疼痛陡然袭来,委屈和不知所措瞬间涌上心头。

他忍不住了,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母妃……”

母妃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的,他不要做男子汉了,他只想哭。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越来越多,多到糊了眼,什么都看不清,他擦了擦,冷不防面前突然多了一只手。

那手不大,纤细,白皙,指尖还有一层薄薄的茧。

古扉抬头看去,是一张熟悉的脸,半隐在黑暗里,宛如水中月,镜中花一般,不那么真实。

花溪矮下身子,五官登时像去了雾似的,逐渐清晰起来,“走吧。”

手往前伸了伸。

“我带你去找你的母妃。”

方才古扉走后大太监念了其他人的名字,不出意外,被打入冷宫的名单里有她。

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花溪没多少吃惊,东西也收拾好了,没让人催,自个儿跟了上来。

古扉眼中涌出更多的泪水,“腿疼……”

花溪目光下移,瞧见了他膝盖上跪出的雪水和泥。

俩人都不是主要目标,就是附带的,所以没有被押,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自己去冷宫,随意的很。

这也意味着不会有人嫌弃他们速度太慢。

花溪蹲下来,从怀里,其实是空间里拿出她洗脸的瓶子,里头还有一些泉水,昨儿刚换的,还很新鲜。

打开小瓶暂时搁在地上,花溪握着古扉的脚腕,将裤腿撸起,架在自己半蹲的膝盖上,空出两只手给他处理伤口。

因为冬天穿的厚,伤的不重,只破了皮,薄薄一层血而已,大概是跪的太突然导致。

花溪先洗了一遍,又从袖子——空间里掏出帕子,擦了擦血,大概是碰到伤口,古扉抖了抖。

“别动。”花溪摁紧了,继续给他擦洗。

井水没有了,食指点在瓶口,水从指尖滴入瓶子里,一段时间之后她挪开看了看,瓶子满了。

又给他洗了两次,把血清掉,露出皮肉,没有药粉,因为知道井水有治疗的功效,所以想省点钱。

花溪直接用帕子包住,末端系了个蝴蝶结,小心将裤子拉下来,问他,“还能走吗?”

古扉瘪瘪嘴,“走不了了,疼……”

疼是真的,但是没那么严重,可他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就是想这么说。

花溪瞧了瞧他的腿,又看了看他的人,许久才叹息一声,在他身前蹲下,“上来。”

语气有些无奈,就像晓得他的小心机后,没有拆穿他,配合着一样。

古扉小脸有些红,心虚的撑起身子,站到花溪身后。

花溪不高,背也又瘦又纤细,但是意外的,很让人安心。

古扉伸出手,像是不放心一样,小心翼翼,带着试探,在她背上戳了一下。

花溪感觉到了,没动,耐心的等着他。

古扉使了些力气,又戳了戳,触觉柔软中带硬,是真的。

他终于放心了,张开手臂,一把扑了过去。

花溪没有防备,整个人踉跄一下,险些被他压倒。

古扉也不管,将脸整个埋进她背上,一股子淡淡的,带着清香的气息钻入鼻息,他贪婪的深吸一口,真好闻。

花溪拍了拍他的屁股,“好了吗?”

“嗯。”很小声,小声到花溪几乎听不见。

她耳朵灵,还是捕捉到了,站起来,托着他整个身体往上掂了掂,换了个让俩人都舒服的姿势。

过程中碰到了古扉的腿,有一点微微的疼,但是和其它的比起来,微不足道。

古扉忍着没说话,只收了收手,贴花溪更近,温度从花溪背上,传递到他身上,暖暖的。

他还从来没被背过呢,小时候的事不记得了,从记事开始母妃就比较在乎繁文缛节,人前从来不抱他,背他更是不可能。

在她看来是不合礼法,他还是皇子,也六岁了,被人瞧见了会笑话他。

他才不在意呢,所以说为了他好都是假话。

“花溪。”古扉喊了一声。

花溪轻轻应着。

“母妃被父皇罚,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他还不知道被打入冷宫的严重性,“我平时犯错,母妃也会关我禁闭。”

他记得有一次摔了母妃的香炉,母妃大发雷霆,把他关进了柴房,一晚上没给他吃的,他又饿又怕,吓坏了。

花溪眼皮子抬了抬,“这么说吧。”

她解释,“你被关入禁闭,是一时的,被打入冷宫是一辈子。”

绣花鞋的鞋底很滑,花溪走的很小心,尽量不睬大片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