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4页)

“你外公临终前把闻氏和你妈妈都托付给了我,四年前,我没能保护好你妈妈,这一次,我不想再让你外公失望了。”蒋远山看着她,“我和你池伯伯认识二十多年,池渊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嫁给他,我也放心。但爸爸依旧很抱歉,到最后还是让你做了不喜欢的事情。”

闻桨垂眸,过了很久才动了动唇,声音很轻,“没有。”

病来如山倒,蒋远山在坦白这件事情上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也没听见闻桨说的那两个字,只是艰难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说话间,蒋辞从外面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池渊,闻桨抬头,恰好和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还未有所动作,他又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唇角微抿,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闻桨无意识地掐了下手指,莫名有些心神不宁。

池渊没再病房停留太久,和蒋远山说了几句话,又问了蒋辞几句蒋远山的病情,最后借口有事便离开了病房。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和闻桨说过一句话。

将远山精神不好,没注意到这些细节,等他吃了点东西睡着之后,蒋辞看了眼坐在一旁默不吭声的闻桨,“出去聊两句?”

闻桨猜到他是有话要说,也没拒绝,“好。”

考虑到蒋远山这里离不开人,两兄妹也没走远,出了病房关了门,就站在走廊。

蒋辞和闻桨都长得比较像蒋远山,而且都是眉眼相似,血脉承继,连带着闻桨和蒋辞的眉眼也有三分相似。

就连蒋远山昨晚从抢救室出来后,护士都和闻桨说,你们两兄妹一看就知道是亲的。

亲吗?

血缘摆在那里,这不可否认,确实是亲的,只不过抛开血缘关系,他们一点也不亲。

这会,蒋辞手插在口袋里,背靠着墙壁,从眼神到表情都带着温和,“你和池渊吵架了?”

闻桨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与他毫无干系的问题。

等不到她的回答,蒋辞自顾自解释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他站在门口没进去。”

闻言,闻桨倏地眼皮一跳,心中那根从看到池渊走进病房起就绷紧的弦,在这时“噔”地一声断了。

那些被她用各种理由压下去认为池渊不可能那么巧听见的侥幸,也在此刻全都铺天盖地的碎在她眼前。

蒋辞见她脸色难看,往前倾身却又在下一秒退回原地,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关心,“你没事吧?”

闻桨想张口说没事,但心上突然涌起的、是那样尖锐又刺骨的痛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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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渊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医院出来,只知道等回过神之后,人已经在大太阳底下站了很久。

溪城这几天的气温很高,室外温度最高时能让人在外面站一会就能中暑,池渊这会就觉得自己可能要晕过去了。

医院旁边有个报纸摊,老板见他是从医院出来的,人又那样恍惚,以为是他遇上什么大事,从冰柜里给他拿了瓶矿泉水送了过去,以过来人的口吻安慰道,“小伙子,没事的啊,人来这里就是渡劫,渡过了皆大欢喜,过不了也别太难受,人各有命。”

池渊被冰凉的温度一刺激,人也回过神,接过水道声谢,走了几步想起来没给钱,又折回来付了钱。

一张百元大钞买了一瓶两块钱的矿泉水。

值也不值。

池渊回到车上,吹了会冷气,人也平静下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想不通的问题,从一开始知道闻桨对联姻这件事的不反抗时,他就对联姻这件事存了疑,也猜测过蒋远山可能和闻桨说了什么,又或者是做了什么。

只是池父池母都对此闭口不谈,他也无从考究。

刚才在病房外面听见蒋远山和闻桨的对话时,池渊也没有太过于惊讶,好像事情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只不过他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更加介意一些。

在车里坐了会,池渊开车回了池宅。

在楼上照顾池老太太的池母听见停车的动静,开了窗户和他说话,“去过医院了?”

池渊站在车旁,仰头往楼上看,阳光灿烈,刺得他眼睛酸涩。

见他不说话,池母又问,“怎么了?”

“没事。”池渊收回视线,抬脚往里走。

池母关了窗户,隐约觉得不对劲,和阿姨说了声,出门去了一楼客厅,见池渊坐在沙发,她也坐了过去,“你蒋伯父情况怎么样?”

池母和池父一大早就去了趟医院,只是那时候蒋远山还没醒,两人没久留,回来之后,池母熬了补汤,让池渊中午送了过去。

只是俞宛不知道自家儿子怎么送个汤的功夫就跟丢了魂一样,“怎么了,问你什么都不说。”

池渊摸着额角的旧伤,“妈,你还记得之前我问过你一次,为什么是闻家,为什么是闻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