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3/4页)

陈邵停顿了下,似乎是觉得丢脸,喉结滑动了下,说:“然后我就跟他一块儿把人打了。”

“……”

陈喋还没能马上消化这些信息。

她从来没去细想过闻梁小时候会因为母亲去世这件事还受到另外本不应该受到的伤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问:“所以,那张照片,是你们一起打了人之后被罚站了?”

“嗯,他这疯子打人跟不要命似的,把那孙子牙都给打掉了,好在那时候还没换牙,不然不得小学就镶假牙了?”

陈喋没心情顾及他的笑话,眉间紧蹙,心跳也不知怎么加快,仿佛是亲眼目睹那十几年前的事似的。

“当时其实挺多人猜,他会不会因为这个事从此一蹶不振的,这样的事也不少见,因为一些事变得颓废放纵,然后就也不上学了,结交些混混流子。”

“然后呢?”

“没然后了,他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身上的气焰锋芒更大,他当时其实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只不过在学校里被动的打了几次架,后来渐渐的大家也都怕他了。”

陈喋忽然看到陈邵脖子的疤。

之前两人初识时,陈邵就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疤跟她说这就是闻梁干的。

可如今听来,他们俩应该成为朋友才是,但现在显然不是。

她抬手指了指:“那你的疤呢?”

陈邵一顿,轻嗤一声:“这是之后的事了,都大学毕业了。”

说着他又悠悠朝陈喋睇了眼,“因为你。”

陈喋愣了下:“什么。”

“你前男友为了你把你亲哥脖子剌开了。”陈邵淡声。

陈邵并没有和闻梁成为朋友过,他起初的确对闻梁充满好奇,做了一阵小尾巴还替他打了一架后,闻梁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毕竟陈邵也是个被宠大的少爷,没那么多的耐心去应付这样一个人,到后来渐渐也就没了什么多余的联系。

至于这个疤,说来也是运气不好。

陈邵和闻梁长大后身边的一帮朋友都是两个不同的圈子,但闻梁实在是个奇人,他带了个陌生女生回家的事也会被他们拿出来议论。

当时是在射箭馆,陈邵身边那一帮朋友其中一个偶然间看到了陈喋的样子,于是众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调侃着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恶意,不会也不敢真付诸行动,陈邵那时候就知道陈喋的真实身份,可也就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听着朋友们说话。

他们没注意到闻梁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

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他看上去也没什么情绪,只是抬手举起箭,对准,拉弓。

后来是陈邵最先注意到,闻梁瞄准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正在说话的朋友,陈邵下意识就把人拽过来。

却不了被那支箭划伤了脖子。

射箭馆的箭都做过特殊的处理,虽不至于致死,但那个距离下的确能伤人,陈邵脖子当即被隔开了一道口子。

可陈邵并不打算把自己这么丢脸的事儿讲出来。

司机把车开到小区门口。

陈喋临下车前问他:“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

陈邵说:“因为你哥我人美心善。”

“……”

陈喋不再有兴趣理他了。

淡淡道了声谢后就下车,车门刚一甩上,朱奇聪又打电话过来。

他从不会没事主动给陈喋打电话。

她心头忽然腾起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接起电话,发不出声音。

朱奇聪说:“陈小姐,老闻董在刚才抢救无效,去世了。”

初春的夜晚依旧寒意阵阵,冷风顺着裤腿往上爬,最后一朵早春的梅花也被风刮落在泥泞的泥土上。

陈喋拿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来。

她在初始几秒大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尤其是听完陈邵口中的闻梁童年的故事。

最后还是陈邵注意到她表情不对,把车窗拉下来,探头问了句:“怎么了?”

陈喋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怔愣着扭头看向陈邵。

她睫毛一颤,忽然眼泪就落下来。

这哭的莫名其妙又突然,饶是陈邵也被吓了跳,最后拉开车门再次把人扯上车,跟司机说:“去堰城医院。”

——

陈喋都被自己这眼泪吓到了,胡乱抬手抹了抹。

陈邵啧了声,很不耐烦的样子,扯了张纸递给她:“你到底在哭什么玩意儿?”

“谢谢。”陈喋接过纸轻轻压了压眼睛。

“你这哭的,我还以为出事的是闻梁。”

陈喋直接抬手朝他手臂上打了一拳,啪一声响,还瞪他:“你会不会说话。”

陈邵哼笑一声:“我是真不明白,闻怀远去世跟你有什么关系,闻梁说不定都不会掉一滴眼泪你就在这哭。”

陈喋也搞不懂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掉眼泪了。

她也没心思再去搞懂了,司机一路疾驰,终于在十分钟后开到了堰城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