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建房从鱼家离开,无视周遭村民的打招呼声,黑着脸闷头向家的方向走去。

想到到嘴的鸭子飞了,火气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且越想越气,连看到自家新盖的五间青砖大瓦房都没法消气。

要换到昨天,他还在为新房子自得,毕竟全村除了他家,剩下的都是黄泥坯子房。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有本事!

往日里,谁见到他王建房不竖起大拇指?不夸他有本事?

可没想到,今天反而在一个毛丫头手上栽了。

用手肘大力撞开门,就见院子里几个孩子跑跳着打闹,吵闹声让他更烦躁。

黑眉倒竖,嘴里怒骂:“吵吵吵!吵你m个x!都给劳资滚出去!一群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的兔崽子!我看你们tm的都是吃饱了才有力气闹…”

骂着骂着就想上手打孩子一顿,出出气。

小孩子们机灵的小身子一扭,躲过他的手,一溜烟的全部跑出院子。

王建房见抓了个空,更是火冒三丈。

可又不能追出去揍孩子,毕竟他对外树立的形象可是个好脾气的支书。

气的抬腿就想把旁边放着的小凳子踹飞出去,脚尖刚碰上凳子,就被凳子腿处凸出来的连杆,撞的大脚指剧痛。

痛的他理智全失,拎起凳子冲着墙用力砸过去,凳子与墙面碰撞发出“哐当”的巨响。

一瘸一拐的捡起凳子,甩动着胳膊用力摔着凳子。

在屋后自留地摘菜的李春菊,先前听到自家男人的怒骂还没当一回事,这会听到院子里哐哐当当的响声后,赶紧挎着菜篮子回来。

才进前院,就发现自己男人和犯病了一样,把小凳子摔得手中只剩个凳脚,顿时急了,上前抢过凳子腿。

“你这是干啥?谁又招惹你了,让你拿个凳子出气?”

检查后随又心疼的嘀咕:“你看你把这凳子摔的,凳脚夯都夯不进去,你当弄张凳子是容易的事啊?这凳子得给大河带去城里用的。”

“这坏成这样还咋用……”

虎背熊腰的李春菊站在矮小的王建房面前,影子都能把王建房遮个严严实实。

王建房见婆娘那样,气的口不择言,“凳子凳子凳你m个x!这凳子是你爹啊?让你三句话离不开它?”

又重重踹了凳子残肢一脚,转身进屋。

“哎王建房你个鳖孙你再说一次试试!”李春菊在后面压着声音吼。

王建房进了屋也是看哪哪都不顺眼,重重的坐在条凳上。

从桌面上的筐里捞过孩子用过的作业本,撕下半张纸对长折,在折处倒上碾成沫的烟叶,拇食指施力把纸张卷成小拇指粗细的长条,以口水封纸边,一根农家自制的卷烟就成了。

王建房划动火柴,点燃烟深吸一口后对气势汹汹追上来的婆娘说:“你明儿个回趟娘家,对你弟说鱼阿蔻那事成不了了。”

李春菊追上来是想干架的,袖子挽到一半听到这话愣住,“啥不成了?”

王建房不耐烦道:“你说啥事?你弟前儿个为啥来,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我看你以后也别属鸡了,干脆属猪算了。”

李春菊当然没忘,只不过她心里就没想过这事会不成,自然一时间也就没反应过来。

明白丈夫说的什么意思后,惊的扭着大屁股坐到条凳的另一头上,力气太猛,差点没把坐另一头的王建房给翘到房梁上去。

连忙拉住自家男人的胳膊,急急的问:“这咋会不成?你当时在酒桌上可是拍着胸膛跟我家兄弟保证说这事你包了的。”

怀疑的看着他, “还是说你收了别人的东西?”

王建房脸色黑成锅底,有心想给这婆娘的嘴上,来一顿王八拳,让她口无遮拦!

但看看老婆这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拧着头抻着脖子怒吼,“放你娘的屁!老子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这事不成也怪不到我身上,你弟不是赌咒发誓的保证消息灵通?灵通他妈个x!”

“我跟你说,幸好通知书还没下来,这事也没成,要是真成了,到时候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春菊继续持怀疑态度,“你别跟我拐弯抹角的说话,你就直接跟我说到底为啥不成。”

王建房无奈的抹把脸,怒急则笑道:“为啥不成?鱼阿蔻考试是张校长领着去的,监考的老师是张校长的同学,人阿蔻考的还是初二,跳级考初二!”

“这说明啥?说明人阿蔻在一中老师那都挂上名号了,阿蔻到时候要是收不到通知书,你说张校长他们会不会查?这一查,会查到谁头上?”

“现在我跟你说清楚了,你还想着藏起通知书?让你侄子顶她名额进一中?”

李春菊满脸痴呆的喃喃:“这…这事怎么成这样了?那我侄子咋办?我嫂子可跟相亲的女方那家保证过,我侄子只要一毕业就能进煤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