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第5/8页)

他一激动,手里的匕首就抵得更深,小女孩的脖颈上露出一道血痕,流出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染红了地面。

“或者……你们让她跟这个小孩换!”绑匪恶狠狠地指着他的妻子,“换个女人,让她来!”

男人迟疑了,女人轻轻地拽了拽他的手,然后镇定地走了过去。

“好,我和她换,你把她放开,我替她。”

当女人走过去的那一瞬间,小女孩被凶狠地推搡到了一旁,勉强算是暂时安全了。

与此同时,已经得到通知的警察迅速赶来。

小小的顾临深傻傻地被顾母搂着,以为一切都会尘埃落定时,绑匪忽然情绪大乱,擒住女人当作挡箭牌,胡乱地开着枪。

一时间,刺耳的尖叫声、猛烈的推挤声、骇人的鸣枪声……

女人最终身中数枪,倒在了血泊中,而那个男人,趴在她的身上,死死地搂着她。

那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清楚地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虽然年幼,但他一直默默关注着事件的后续发展。可是,那对夫妇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赔偿,他得知原因后,跑去询问了父母。

顾母叹了口气:“因为他们都死了,就剩了一个小女孩,基本算是孤儿了,谁不欺负?”

他难以理解地问:“那律师呢?法官呢?都不管吗?”

“判决是法官下的,但真理是律师辩论的。”顾母很快收敛好了一点点的悲伤,安慰他,“别去想了,忘了吧。”

他怎么可能忘?

那血流成河、残忍的一幕。

那对夫妇至死都没分开的深情,还有主动站出来替换小女孩的那英勇的一幕。

明明一个是黄种人,一个是白种人,跨越种族,语言不通,但那对夫妇,竟然会主动站出来。

“为什么……明明他们并没有做错啊?”年幼的他,执迷不悟地追问着。

顾母漫不经心地做着保养,说:“很简单啊,律师怎么说,法院就怎么判。航空公司的律师,可是数一数二的厉害。”

“律师真有那么厉害?”他难以置信。

“律师厉不厉害,主要看当律师的人厉不厉害,很多时候,对错全凭一张嘴。”顾母显然很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于是,顾临深做了一件异常干脆的事情——他找到家里的管家,让对方把他从小到大攒下的所有钱,全部以赔偿金的名义,打给那对夫妇的亲人。

那一晚,他彻夜未眠。

要是律师真的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扭转乾坤,那也绝不能颠倒黑白,昧着良心。

春节后一转眼,就到了情人节。

程欢欢打趣道:“这可是你们第一个情人节,你想好没?打算怎么过呀?”

其实陆绒早就想好了,她觉得最近好冷,不如给顾临深织一条围巾好了。虽然很俗气,可是凭她的脑子,也的确想不到其他的了。

她在这边蓄谋已久,可是顾临深迟迟未归。

再一转眼,已经到了情人节当天。

陆绒左思右想,很想直接打电话问顾临深:“我想和你一起过节,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她又想着给他一个惊喜,所以很是为难。

程欢欢提醒她:“你可以去问问律师事务所的其他人啊。”

“对啊!还有季阳!”陆绒如梦初醒。

可季阳却说:“顾临深休假了,正好借着春节这段时间,很长时间不会回来。”

明明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他还说就要回来了……

陆绒很失落地咬了咬唇,刚准备走,却被季阳拦下了去路:“顾临深家在阳城,飞过去只需要两个小时,我有他的地址,你要不要亲自去找找?”

望着陆绒兴冲冲离开的背影,季阳感慨万千——

既然你也帮我追到轻轻了,那我也帮你一把,送你个礼物好了。

陆绒匆匆订好机票,最近的一班也是下午了,她只好焦虑地在机场等待着。忽地,她手机一响,她低头一看,发现是郁诚。

“陆绒,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有事找你。”

“很着急吗?”陆绒看了看表,有些为难,距离飞机起飞还剩两个小时,如果郁诚有急事的话,她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来得及处理。

“尊敬的各位旅客,由于天气原因……”

她身后的广播忽然响了起来,郁诚也听见了,顿了顿,说:“你要去哪里吗?”

“我想去找顾临深,他在阳城。”陆绒如实回答说,“我想给他个惊喜。”

郁诚久久地沉默着,沉默到陆绒一度以为他已经中断了通话。良久,郁诚才慢慢开口:“你真的喜欢顾临深,喜欢到非他不可?”

陆绒抬起眼,巨大的透明落地窗外,春天起了些浮絮,飘向不可预测的方向,她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我就知道,我很在意很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