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第3/4页)

阿灵阿拿起一把在手里掂了掂。

“当时我南下的时候问你皇上让你去哪办差,你不肯说,所以,你是去了毛子那里?”

鄂伦岱嘴角一勾,沉声说:“这回你可是猜错了,你看我这身打扮你还不明白?我去的是准噶尔。”

花园里除了鸟还在树上叫唤外,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攸宁看着几个男人们脸色大变,悄悄扯了扯珍珍的衣袖。

“阿灵阿和揆叙怎么了?怎么连容若大哥的脸色看上去都这样紧张?”

打上小学的时候就被陈道明那句“宝日龙梅你强暴了朕,这可是死罪啊。”雷得外焦里嫩的珍珍,自然是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轻轻拍着怀里的五福,向攸宁解释:“皇上让鄂伦岱去准噶尔,鄂伦岱却带回了一箱子毛子国的火枪,这就意味着准噶尔已经同俄国勾结在一块了。”

攸宁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蒙古亲贵们同她都十分亲近,有些话也从来不避讳她。

这几年亲贵们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越来越常提到的就是如今准噶尔的大汗葛尔丹。有的人夸他英武善战,颇有其祖也先的风范,而更多的人提到他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忧惧。

尤其是漠西漠北蒙古的那些台吉,更是忧心忡忡。众人皆说噶尔丹能力强、野心大,他在打下天山南北后,开始向东进发。最近几年他的部署频频骚扰漠北漠西的部落,尤其是和他有仇的漠北喀尔喀部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

所以,明面上蒙古诸部还是一团和气,暗中却对噶尔丹的强势各怀打算。那些和清廷关系紧密的蒙古王爷们,更是逢年过节就往京城的太皇太后、皇太后前哭天抹泪,指望着康熙爷去蒙古给他们撑腰。

这个腰自然是要撑的,可怎么撑就是另一回事了。

阿灵阿拿着火枪出神地看了半天,珍珍轻轻碰了他一下,说:“准噶尔的事皇上自然有皇上的考量,要不他让鄂伦岱大哥掩人耳目地去跑一趟呢,你啊,就别在这杞人忧天了。”

阿灵阿说了一句“也是”,把火统放回了箱子里。他冲鄂伦岱拱手道:“好兄弟,这礼物我喜欢,我代替五福收下了。等他大了,你可要亲自教他如何使。”

鄂伦岱爽朗地一笑。“包我身上。”

阿灵阿又把给孩子起名的事同容若说了,他自是应下了。

——

纳兰容若不愧是纳兰容若,做什么事都是认认真真,他应了起名的事后一连好几天,在家是手不释卷。

每天都捧着《论语》,《孟子》之类先贤圣贤之书到处走,攸宁偷偷和珍珍说,瞧这架势,容若是准备起个将来即便和圣贤之名列在一块儿也旗鼓相当的名字。

终于,到了五福小朋友周岁当天,珍珍一早起来领着一群姐姐们,把未来的国公爷打扮得精神抖擞。

尤其当带上李氏亲手做的小帽子后,整个颜值立马是又翻了一翻,把珍珍和阿灵阿这对爹妈高兴地一人亲了他一大口。

临近午时,宾客们陆陆续续到访,纳兰家的两兄弟是一起来的,随行的还有大腹便便的攸宁。

珍珍赶紧让下人拿来软垫子放在炕上,她亲自扶着攸宁到炕上坐。

“不是同你说过,你就别来了吗?都快临盆的人,挺着这么个大肚子到处走累不累。”

攸宁笑着说:“在家也是无聊,不如来看看,学学。”她低头指着肚子说:“一年后也得给他办不是?”

随她一起来的纳兰容若郑重地拿出一封红笺交给珍珍。

“这是我给小阿哥起的名字,你们打开看看吧。”

珍珍和阿灵阿凑到一块,好奇地打开红笺看,只见红笺上是容若俊秀的字迹写的两个字“同殊”。

容若给他两解释说:“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词出周易,人生漫漫,以此为期许。”

珍珍和阿灵阿相视一笑,前生今世,他们可不就是不同路,却同归吗?

两人都对这个名字十分喜欢,感叹着容若果真是满洲第一才子。看看,这名字起得多么寓意深远,可比什么“萝卜藏滚布”、“西葫芦藏滚布”或者什么“钢铁大宝贝”的强多了。

阿灵阿赶紧把这红笺放入他早就准备好的,那所谓扬州高僧开过光的福袋里,然当着众宾客的面宣布了自己儿子的大名。

顺便还高调为纳兰容若做了个“广告”,把容若大才子的才气又夸了一遍,最后声情并茂地呼吁京城达官贵人们都去和容若求个好名字。

只有巴雅拉氏听得是一脸茫然,她也是知道纳兰容若的本事,故不敢轻易发表自个儿的意见怕被人笑话,可心里又憋得实在难受,不吐不快。

于就悄悄对闺女苏日娜说:“这名字咋听着像出家的和尚呢?哎,我也不知道你哥和你嫂子嫌弃‘五福‘啥了,我就觉得五福挺好的,皇上到底是皇上,起名就是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