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奏(第2/2页)

甄素泠还没什么反应,金铃听罢却是不干了。她猛然转过身瞪着柳柳,冲她恶狠狠道,“小|婊|子你说什么呢?给我闭嘴!”说完还想冲过去对着她左右开弓来几下,但是被甄素泠制止了。

甄素泠直视着那双喷着怒火的眼睛,话音冷酷:“流音罚你是对的,眼里的野心藏都藏不住,可是又没什么本事,就这样还想当花魁,”顿了顿,她唇瓣轻启,声音很轻道,“……简直笑话。”

她怎么知道是流音那个老虔婆罚的自己?

“你懂什么!我——”柳柳激烈的反驳声刚开了个头,戛然而止。

一个声音地打断她,轻飘飘的、毫不在意道,“我为什么要知道原因,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甄素泠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唇角微微翘起,“你不是想知道花嬷嬷为什么捧着我吗?”

柳柳仰着头,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甄素泠,等着她的回答。

可是甄素泠只是垂眸怜悯似的,看了她最后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很快,你就知道了。”

她的话音逐渐消散在不知什么时候再度落下的徐徐细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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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怎么知道柳柳就是流音罚的?”通往莳花处的路上,金铃感觉主子的心情并没有变得恶劣,又实在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甄素泠敷衍道:“猜的。”

彩绣坊未来媚态淋漓,风情万种的柳含情柳花魁,据说小时候经历了前任花魁长时间的欺侮,长大后养成了喜怒无常,睚眦必报的性子,没想到,这传闻竟然是真的。

而前任花魁流音最开始针对她的原因,竟然只是她名字中的柳字与自己的流谐音,流音认为不吉利,因此看柳含情哪里都不顺眼,故意刁难就这么开始了。

不过甄素泠当然不会跟金铃讲这些。

她也无意插手改变别人的人生,自己尚且活的如此艰难,舒适的表象下充满了暗潮汹涌,不知道择人而噬的猛兽何时扑上来张开血盆大口,哪里又来的多余精力去拯救别人?

金铃出来的时候以防万一,特地带了伞,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她替甄素泠撑着伞,两人途中路过一片白梅林,白梅正是花期,整株整株的齐齐开放,枝桠上的梅花轻吐蕊瓣舒展着身姿,不因无人欣赏芳姿而萎落,反而在于风旋舞中与坠落的密密霏雪完美的融为一体。静谧的冷雪中,除了脚步踏雪时发出碎玉样的轻微声响,天地间仿佛再无其他声音。

忽有寒风自梅林深处而来,肆意地挤落掉一地的白梅瓣后,又再度扬长而去。而这时,透衣而过的风削减了凛凛寒意来到甄素泠身旁,娇媚的声音也同时出声,“呦,今儿倒是稀奇了,‘贵小姐’——倒是舍得出门了?”

甄素泠扭头望去,白梅林的旁边是座不知名阁楼的后方,一个靛青衣裳的女人一手扶着推拉式的雕花阁门,半边身子歪倚在门廊边,脚上只着了双轻透的罗袜,正目带不善地看着自己。

似乎非常不待见自己,贵小姐三个字,她咬得格外的重。

随着靛青女人开门的动作,阁楼里被捂着的靡靡之音顺着缝隙隐隐约约飘了出来,还间或夹杂着调笑哼唱的轻柔软语。

“雾娘,是谁啊?”空谷莺啼一样的娇声好奇询问道。

被称为雾娘的女人哼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偏头回里面道,“流音,快来看呐,‘贵小姐’竟然舍得出门了,啧啧,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她说完,想对那即使站在雪中依然绰约多姿的人还刺上几句,谁知一扭头,就看到那人让丫鬟撑着伞,自己一步步径直走上了阁楼。

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她敛着眼睫毫无表情,肌肤白如嫩笋,足以令许多女子艳羡,可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做工精致却冰雕雪塑的人偶一般,没有一丝人气。

雾娘没防备,被甄素泠身上斗篷带进的冷风陡然灌进了肺,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