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3/4页)

宋家二房今年也出了一个举人,便是宋二郎。说起来,宋师竹还有些可惜,封恒把李大儒的资料都寄了一份到京城,但能吃得透的,三个堂兄弟里却只有宋二郎一个。

宋二郎除了是举人,还是国子监学生。

大庆朝对国子监名额素来抓得极严,前朝还允许捐资入监,到了本朝,除了勋贵家有少许荫赐名额外,非举人或者府学举荐的贡生无法入学。

宋二郎先前在衡阳府学成绩便不错,这一回转学到京城,是拿着衡阳府唯一一个贡生名额转过来的,真是倍儿有面子。因着他是国子监生,所以在府学时才经常和冯远道的两个儿子对上,很是给冯家找了些麻烦。

………………

窗明几净的书房里,宋二郎看着封恒从李家带回来的资料,也觉得可惜。今年恩科百年难得一遇,只要算学上略有长处,一个举人名额便少不了,可他大哥偏偏就在算学上不开窍。

封恒看到宋二郎长吁短叹的,脑子略转了转,就明白过来了。他摇头道:“下一届就恢复过来了。”

皇帝不过是在恩科上略有改动,就被蛰得满头包,下一届科举若是敢再动心思,阻力必会更大。

宋二郎住在京城,也知道一些朝廷形势。他轻叹道:“人生在世,难免有一处不如意。”明明昨夜他兴奋了一夜,还想着以后家里家外就是处处顺心,今日一到书房就清醒过来了。

封恒看他一眼,想起今日一早的事,突然也有些赞同起来,他正想出声,螺狮就被宋二郎的小厮领了进来。

宋二郎好奇地看着托盘上的荷包,摸着下巴道:“竹妹妹是想叫你品鉴她的女红?”

封恒也有些想不明白,宋师竹的针线活极差,推崇的向来是扬长避短的那一套,绝不会拿到人前丢脸,怎么会突然就把自己绣的荷包送过来了。

更何况,这个荷包也不是她的手艺。封恒心念一动,打开荷包,便看到一张叠得奇形怪状的纸。

纸爱心太复杂,拆开需要一定时间,宋二郎在一旁道:“竹妹妹搞什么名堂?”这也太闲了吧。

封恒打开纸张之后,嘴角便翘起了一丝笑意。

宋二郎看他脸上一点一点漾开了笑容,心里便啧啧了两声,觉得他家竹妹妹训夫还真是有一套。封恒一早过来时,脸上面无表情,整个人就跟死了爹一样乌云盖天的,这会儿堂妹不知道说了什么,立刻就把他哄好了。

宋师竹这边,自从螺狮离开之后,就有些心怀期待。一盏茶后螺狮终于回来了,托盘上放的却是封恒的荷包,葫芦造型上只简单绣了一丛青竹,宋师竹心急地打开,就看到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掉了出来。

笔触之间那一股掩盖不住的火热柔情,就跟要从纸上飞出来一样。宋师竹单单看字,都能被他感染地心间涌上丝丝欢喜。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说不清是什么心情,脸上突然红得像着火一样。

螺狮却还在一旁等着回话,宋师竹定了定神,用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听到螺狮说要回来陪她用膳,宋师竹立刻回绝了屋里另一个丫鬟:“你跟二婶说一声,我就不过去了。”

封恒这两日只要到前院跟宋二郎一块念书,中午必定在在前头用膳,就是因着如此,宋师祖也经常到正院跟冯氏作伴。

丫鬟是冯氏派过来请宋师竹到正院用膳,此时脸上便带上了然的笑意。

宋师竹打发了冯氏的丫鬟后,心里还有些抱歉,想到封恒,又拿起一旁的团扇扇了好几下,没煽几下就被人由后圈住了,鼻端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冷香,耳边传来一句带着笑意的话:“你的字不好看,我看不明白你信上写了什么。”

宋师竹瞪了他一眼,不就是想亲耳听她说情话吗。其实说就说了,也觉得没什么,毕竟诗词跟大白话还是有些距离的。

宋师竹回想了一下刚才在纸上写的句子,便清了清喉咙念出来了。反倒是封恒,一听到“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八个字从她嘴里出来,目光便带上了点点柔情。

回信之后,他在宋二郎的书房便有些坐不住,瞧着日头差不多,便在宋二郎打趣的目光中回院里了,一进来就看到宋师竹一把扇子舞舞生风,偏偏脸上却还越扇越红,封恒自然知道她为何如此,心里头好笑之余,欢喜的成分却更多。

宋师竹勾着他的手指道:“我以后每年给你做一串红豆手链,放在刚才的荷包里,等到咋们头发白白后再拿出来。”

刚才封恒信上回的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宋师竹觉得,要是她能一直坚持下来,年老后回顾往事,肯定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她自觉是一个极好的主意,说完后就目露期待地看着封恒,等着他的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