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们陆家是不是都有洁癖

酒过三巡。

应酬从酒桌又移到了夜场。

夜色撕开了道貌岸然,酒色生香之地也是纸醉金迷之所。

韶华门是苏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夜总会,这个被浸染了千年的文化之地,夜总会的名字也甚是文雅。包厢里,几名客户已是醉眼迷离,左拥右抱,陪酒女郎各个美艳,衣衫不整地或靠或偎着男人。

有专门倒酒的,看谁的酒杯空了就跪着上前把杯子斟满,长相也倒是漂亮,但不出台也不陪酒,酒杯满了后就会在一旁跪候。

杨远怀里搂个姑娘,眸似秋波肤如脂的,一字肩的小黑裙藏不住胸前的呼之欲出。她喂杨远喝完酒后,似水地腻在他怀里,娇滴滴的,“老板的胸膛好结实啊。”

杨远一身放荡,笑得很坏,“我还有更结实的部位,要试试吗?”姑娘听得明白,不害羞,反倒是更柔情似水,“你讨厌。”酒杯满了后,她又送了杯酒到杨远唇边,说,“能伺候老板是我的福气。”抬眼瞧瞧一瞄其他姐妹,被那几个肚满肥肠的油腻老男人搂在怀里像是揉面团似的心里就庆幸,眼前这位可谓是玉树临风,又是生得一副好骨架,做她们这行的看人看骨,什么样的男人在床上什么样行不行她们一看一个准。她伺候的这位,不用多看都知道天生风流骨,是女人最喜欢的,但动心不行,会被伤到。至于另一位,姑娘用眼睛瞄了瞄,身形颀长流畅,体魄也是同样结实,自然也会让女人痴迷,但心思难猜,会让人诚惶诚恐。杨远见怀中姑娘斜视,瞅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陆起白,他没点陪酒的姑娘,只是闷头喝自己的,喝光,倒酒的姑娘就马上给他满上。整个包厢,恐怕是除了陆起白在认真喝酒外,所有人都是以酒为乐,所以别人的酒下的慢,倒酒的姑娘干脆也就总候在陆起白身边。

时间一长,这陆起白见眼前的姑娘就是生生跪地也于心不忍,扔了个沙发铺垫给她垫在膝盖之下。

杨远笑了笑,一推怀中女,“去,给陆公子敬酒去。”

女人如蛇似的滑过去。

刚要贴上陆起白的身体,他微微一蹙眉,一抬手,禁止了她的腻歪,她回头瞅了一眼杨远,脸色尬了许多,杨远始终含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酒杯。女人就香腕一抬,酒杯送到陆起白唇边。

陆起白微微移开脸,顺手接过酒杯,没用她喂,自顾自地一饮而尽。女人一瞧发嗲,摘了粒葡萄,“陆公子,那人家喂你水果吧。”说着身若无骨地欲要再靠。

陆起白用酒杯稳稳将她抵住,阻了她靠怀的心思,淡淡道,“酒喝没了,开瓶酒。”

女人不情愿地起身去开酒了。

杨远看热闹也看完了,拎着酒杯坐过来,笑道,“怎么,这些姑娘入不了陆少爷的眼?刚刚被你遣走的可是这里的花魁。”陆起白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粒,顺势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沙发上,那几名客户玩嗨了,不但姑娘们的衣衫不整,连他们也开始解扣子的解扣子,拉裤链的拉裤链。还有个肥头大耳的姓许,将满满一杯酒倒在女人的胸脯上,整张脸都埋在她怀里舔啃,场面霏霏。

他收回目光,慢慢地将葡萄皮剥离,“脏。”

杨远笑得爽朗,“我说你们陆家是不是都有洁癖啊?”

“算是也不是。”陆起白吃了粒葡萄,刚要去抽纸巾,跪在地上的姑娘就有眼力见地送上纸巾,他接过,轻描淡写地说,“最起码我还能来得这种地方,换成我堂兄,恐怕半步都不会进。”杨远一想还真是,在国内应酬客户到了晚上无非也就是这些个歌厅夜总会什么的,但凡遇上这种陆东深都脚底抹油,打发他代劳,如果不是同学多年知道陆东深有洁癖的毛病,他会以为他不适应国内谈生意的方式。“这话倒是没假,我是被你堂兄硬生生逼成了夜场小王子。”杨远故作唏嘘,想了想又道,“哎不对啊,陆东深在沧陵的时候可不是没进过夜场,当时他可是用了999株金莲震了谭耀明的场子啊。说来你堂兄这个人太不地道,谭耀明的场子哪是一般人能进的去的?遇上这种开眼界的场合倒是想不起来我了。”

新开的酒来了, 那花魁也不想自讨没趣,又重新腻在杨远的一侧。酒杯填满,陆起白没马上喝,酒杯在指间把玩,沉吟片刻,低笑,“不难理解,温柔乡英雄冢。”

“你说蒋璃,哦不,夏昼那个丫头是温柔乡?”杨远简直想要呵呵两声,犹还记得被那丫头堵在洗手间里不敢撒尿的情景,“这世上恐怕除了你堂兄没男人能降得住她。”

陆起白抿酒,“夏昼,的确是个不简单的姑娘。”

杨远听出他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她真的就是夏昼?”

“我堂兄那个人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既然能以夏昼的名义把她从沧陵的是非里捞出来,那只能说明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夏昼,那个不可多得的天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