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 第十章 噩耗频传(第3/3页)

寇仲颓然挨往椅背,叹道:“你们该不会诓我的,可是若我取不到江都,在这里是等死的局面。”

桂锡良道:“坦白说,现在我们担心的不是你能否攻陷江都的问题,而是李子通会否从钟离水路北上突袭你的梁都。若我是李子通,就兵分两路一路把梁都重重包围,把你牵制在此,另一路则从海路攻打东海,那亦是他出身的地盘,城内仍有他的人潜伏。”

幸容亦苦口婆心劝道:“与其坐以待抵不加会做放弃彭梁,从海路溜往岭南,再在那里扩展,先收拾沈法兴和林士宏,到南方尽归你旗下,站稳阵脚,才过江挑战李阀。”

寇仲捧头道:“你们的话不无道理,待我先想想吧!”接着哈哈笑道:“再不谈这些令人泄气的事,我们到城内找个地方喝酒,其他的事明天去想。整天工作是不成的,怎都要有轻松的时刻,对吗?”

徐子陵独自进人古柏森森,草木葱翠的陵园,只闻虫鸣鸟唱不见人,际此日落时刻,别有种懒洋洋的清静。

他对建筑已具备专家的欣赏眼力,一目了然的看出整个陵园以照壁、栅栏几神道、寝殿、阙坊及陵墓组成,排列在由南至北的中轴线上。

他本以为郑石如会在人因处等他,却是不见踪影,心想既然来到陵墓黄土之下长眠的又是名传千古三国蜀帝刘备埋骨之处,思古幽情油然而生,遂转过上刻双龙戏珠菱形浮雕的照壁,通过上方悬有“汉昭烈陵”牌匾的栏栅门,踏上石兽翁仲分立两旁的神道,朝陵墓缓步而行。

万里斑给他留在陵园外草原僻处,他经一事长一智,对不熟悉的人总会防一手,故不愿爱马涉险。

他终于来到成都。

只要他愿意,一天时间他可抵达石青璇的幽林小筑,这美女是否正隐居谷内,或是因某些原因外游,让他扑个空。

去见她实需要一点勇气,而在这方面他从来不是个勇敢的人,最勇敢的往绩是在小长安闹市公然向师妃暄表示爱意。唉!

经过供奉塑像的殿堂。映入眼帘是一座高大的土堆,周围环以红色墙垣。土丘上草树丛生,茂密成荫。

惠陵终于出现眼前。

想到与刘备只是一土之隔,徐子陵不由心生感慨。

无论生前如何不可一世,纵横了得,还不是一坯黄土,长埋白骨。什么丰功伟绩,最后仍是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终有一天他徐子陵会变成另一难枯骨,就像脚下曾叱咤一时的刘备。

郑石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道:“子陵欢喜刘备这个人吗?”

徐子陵毫不讶异的耸肩道:“我从没想过欢喜他还是不欢喜他。在我心中,他的形像很模糊,仿似是个没有什么鲜明性格的人。反是他的军师诸葛武侯、大将关云长、张飞和赵云都是铁铮铮的英雄豪杰。刘备能使这些超卓的人物为他所用,本身怎都该有点斤两。”

不修边幅,狂野依然的郑石如来到他左旁,冷哼道:“应说刘备是叨他们的光,爱屋及乌下不但被视为当时正统,已被史家塑造为‘信义着于四海’的人,事实上他并非讲信义的人,刘璋一片好心邀他入蜀,他却串通刘璋手下法正和张松,取蜀而代之。可知刘备根本是个心辣手狠的人,信义只是拿来装饰门面,利害攸关时那还有兴趣讲仁义。伪君子实比真小人更可恶。”

徐子陵欲语无言,对此他比任何人有更深刻的体会。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在争天下的斗争中,从不讲天理人情,仁义只是笼络人心的其中一种手段。

郑石如叹道:“三国最了不起的人物是曹操,却背负恶名,使后人‘尊刘抑曹’。看吧!刘备的陵墓正巍然矗立我们眼前,曹操的早荡然无存。刘备吃香,陵墓沾光。传说曹操临死前吩咐下属在漳河边设七十二疑冢好教狠他的人没法剖棺戮尸。这分明是后人虚构出来的故事,因曹操死时魏国兵权盛极一时,那会想到有人敢来搅扰他的皇陵。后世的人却对他如此生安自造,可看得出人的偏袒是多么可怕。”

徐子陵皱眉道:“郑兄为何像满腹牢骚的样子?”

郑石如苦笑道:“我确是满腹牢骚,因为巴蜀这个月来风起云涌,一向风平浪静的成都再不安宁,动辄出现帮派互斗的乱局。”

徐子陵愕然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郑石如颓然道:“还不是因‘天刀’宋缺送来的一封信?”

徐子陵心神剧震,晓得争霸天下之战,终因宋缺的参与把巴蜀武林卷进这可怕的大漩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