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遇袭

庄贤闻言眉头紧锁,半晌,挥手沉声道:“我知道了,你且去忙吧。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

余掌柜躬身应命,转身正要出门,却又被庄贤喊住。

“哎,等等!”庄贤想了想,叮嘱道,“这几天,劳你多费些神,派人盯着点他们。”

现在,王耀祖可是和他们绑在一条船上呢,如果对方遭受了灭顶之灾,他们也少不得受牵累。

余掌柜郑重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庄贤凝眉片刻,拆信阅读。

才看两行,就忍不住拍腿大笑起来。

这还真是及时啊!

刚才他和余掌柜还在发愁揣测王耀祖此番失态的原因呢,可巧韩彦就在信里和他解释得一清二楚了,并且还告知他,他已经在镇国公面前过了明路,对方暂且不会一力追究到底,让他只管放心。

“你啊你,还真是到哪儿都不甘于平凡啊!先是伏击瓦剌军士,后又智擒瓦剌奸细,现在竟然还将咱们的合伙人‘坑’了一把,就连威名赫赫、铁血无情的镇国公都能听进去你的劝谏。

“厉害!厉害!

“佩服!佩服!”

庄贤哈哈大笑,笑罢,甚是羡慕。

这才是人生嘛,快意潇洒,精彩绝伦!

哪里像他,困守在京城这潭深水里,挣扎着凝滞不懂,人生都快活成一潭死水了。

真是让人妒忌不平。

好怀念以前和韩彦斗鸡走狗、快意恩仇的日子啊!

哦,对了,他现在还要费心费力地替韩彦卖命,关键是对方还不告诉他这么做的原因……

庄贤深觉交友不慎,人生实苦,唯有一声长叹。

而此时的韩府外书房里,下衙后的韩迁闭门拆信,看罢之后,忍不住老泪纵横。

韩迁没有想到,打小就惹是生非、让人头疼的幼子,竟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凭借一腔孤勇,他孤身入宫,救走了长女留存于世的唯一血脉;没有任何依靠,他硬是凭借自己的才识,一步一步获得了本地乡绅和当地权要的赏识,现在更是受镇国公朱琨之邀入辽东军供职!

真是让人做梦都想不到啊!

韩迁激动不已,满怀欣慰。

许久,韩迁才静下心来,提笔回信。

依旧是一篇茶经,然而知情人却会看到以下内容:

“吾儿……虽诸事顺遂,仍需时时戒惧谨慎,万不可行差踏错,须知汝乃以一身系千家万民之福祉……

“京城诸事,不需挂心,为父旧友甚多,新交亦有,虽不结党,亦可托付二三事……

“辽东诸事,有赖吾儿谋划……为父修书一封,万望国公照拂一二……

“婚姻大事,为父与汝母诸人不能亲临,实为大憾……”

韩迁搁笔,想到内院里打小就发愁幼子混账不羁,不知将来能否娶到媳妇的老妻,而眼下却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中的任何人,不由地长叹一声。

……

而让庄贤“妒忌”,让韩迁欣慰的韩彦,此时正趁着难得闲暇,带着舒予在山间跑马,一来单独约会,二来测绘地形地貌。

獾子山周围的上百个山头他们早已测绘完毕,可是这于广袤的辽东府来说,不过是其中一隅而已。

韩彦和舒予很清楚,单凭他们二人之力,很难完成这个浩繁的工程,所以一早就打定主意,在合适的时间将地形地貌测绘的方法呈给镇国公,由他派军中专门负责侦查地形的将士继续完成这项工作。

而眼下最为紧要的,便是沿着辽东一府与瓦剌的疆界勘察,将这一段地形地貌先准确地测绘出来再说——这可是最能打动镇国公的利器。

托韩彦入辽东军中当差的福,他们一路拿着镇国公的令牌,非但免去了许多驻守疆界的将士的盘查,而且还获得了必要的帮助,畅通无阻。

辽东府与瓦剌的交界绵延数百近千里,不可能处处都有将士驻守,其中离得最近的两处较小的营垒相距也有三十余里,更别提其他更远的了。

要不然瓦剌怎么会有机会偷袭村寨,掠夺财物。

舒予想起上次在雀子山的经历,侧首和韩彦玩笑道:“韩大哥,你说我们不会那么‘好运’,又碰上瓦剌军士扰边吧。”

毕竟上回灵微道长被捕之后,瓦剌谋取辽东军边疆戍防图的计划破产,以他们的野心,肯定会想方设法,尽快安插另外的棋子来完成这件事情的。

韩彦朗然笑道:“这有何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而且相比起狭路交锋,他倒是更担心他们不来。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与其等到大家都懈怠了,再被对方打个措手不及,他倒宁愿对方早点动手。

或许是为了回应韩彦的“期待”,两人行未多远,便看见两个衣衫褴褛的山民倒在路边,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