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壁合大法(第4/5页)

风亦飞笑道:“要死还不容易。”右手拿起用布包着的一大团东西。张铁爪脸色一变道:“是甚麽?”

田仲谋拍了拍他半秃的头道:“怎麽?你老朋友的欢呼声也认不出吗?”风亦飞摇了摇手上的东西,立时发出浓浓的嗡叫。张铁爪眼中射出恐惧的神色,颤声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休想吓倒我。”

风亦飞缓缓拉开掩着的布,露出了个大竹箩出来,竹罗的间隙处,可使人透视其中正在振翼狂飞的数百只黑蜂。没有布的挡隔,嗡嗡声变成河流冲奔似的巨鸣。张铁爪全身颤抖起来,牙关打战地道:“你们想怎样?”田仲谋慢条斯理地道:“黑蜂又名斧头蜂,据说被黑蜂蛰死的人,起码要叫上七日七夜才会死去,所以特来找你作个试验,看看有否夸大。”

风亦飞将竹箩口移近张铁爪的头,箩口设计非常妙绝,以数十条柔软的芦草封闭,芦草柔软,可容头穿过,但又不虞黑蜂乘机飞出。事关己身,张铁爪当然明白对方要干甚麽,惨嘶一声道:“你们问吧!我甚麽也说,只要给我一个痛快,快拿开这东西。”田仲谋道:“这东西不能拿开,只要你有一句大话,立即把你的头塞进箩去。”

张铁爪叹口气道:“说吧!”田仲谋问起话来,先从盐场人手,包括内里的人手组织,私盐的偷运等等,他像是极为内行,深知其中之事,不一会张铁爪露出惊奇神色,不知此人为何如此熟知他们的秘密,更加不敢编造谎言,怕黑蜂极刑。最後田仲谋道:“为何要杀阿贵?”

张铁爪犹豫片晌,风亦飞已要将他的头塞进箩里,他惨叫一声道:“不!不要,那是上头发下的命令,说他发现了我们运上船的是沙而不是盐。”田仲谋恍然,向风亦飞道:“这是盐枭的一种手法,以沙代盐,运上船上,然後报称遇风沉没,但真正的盐却秘密运了上路,因为盐上船时有官方的记录文件,所以事後难以追查。”

风亦飞向张铁爪道:“谁是你的上头?”张铁爪道:“是盐场总管江游林。”

田仲谋道:“皇爷有没有到盐场?”张铁爪摇头道:“皇爷怎会来!连唐大爷也绝少出现,一切都由江总管处理,不过小皇爷却常来找江总管。”

风亦飞恨声道:“又是那畜牲。”田仲谋知道再也向不出甚麽来,点了他晕穴,道:“明天开始,盐场放假数天,其中必有古怪。”

风亦飞望了望地上的张铁爪,淡淡道:“怎样处置他。”眼中射出森森的杀机。田仲谋道:“这也是一名人证,让我来处理他。”

风亦飞盯他一眼道:“听口气你当是官府的人,否则为何费这麽多功夫去调查盐场的事?”田仲谋笑道:“无论如何,我是站在你一边的,那亦是正义的一方。”

两人默然不话,道消魔长,皇爷纵使没有欧阳逆天,但像张铁爪这类喽罗可谓数不胜数,何况还有强大的兵力作後盾,不过目下只有见步行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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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的三天,风亦飞专志在山中练剑,连夜晚亦在山内度过,他听从了萧长醉的指示,甚麽也不想。可是即管在宁洽的大自然里,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变成痴呆的慕青思、终日一言不发的铁隐、沉痛却无泪的风亦乐、死去的慕农和阿贵,使他无法平静下来。

这天是朱君宇和唐剑儿的大婚日子,他更是心绪不宁,将慕农和萧长醉两人的手法混合使了一遍,总觉心浮气躁,此时田仲谋摸了上来道:“今天剑儿被迫嫁给那畜牲,你怎样做?”风亦飞淡淡道:“抢人。”

田仲谋一愕道:“这到底不是办法,你这样做了,朱胜北便可以公然动用官府的力量,向我们进行大迫害。”风亦飞哂道:“知府莫心言全是他的人,要迫害早便迫害了。”

田仲谋搓手道:“话倒是这样说,但--假设我另有妙法,你愿不愿意做?”风亦飞心中暗笑,他知道田仲谋另有身分,故意拿言语挤他。田仲谋道:“盐场这几天藉口朱君宇大婚,所有工人都给赶回家里,可是我曾数次潜入观察,发觉内中活动频频,显然另有异动,这个多月内盐场都规行矩步,拿着运私盐的证据,穷根究底,一定可以牵连到皇爷身上,那时看他飞到哪里去。”

风亦飞道:“即管查到私盐,又有甚麽用,谁相信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田仲谋一愕恍然,这小子愈来愈利害,把他迫上了绝路,无奈地道:“好!让我告诉你我的真正身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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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唐登荣大财主的前院聚满了人,一乘大红花轿停在院中。围观的人叫道出来了,出来了。新娘在两位大好姐的搀扶下步入轿里,唐登荣和续弦夫人站在轿旁相送。唐登荣心想每个女儿都是这样的了,一说到嫁时便不依起来,像朱君宇这样的女婿,自己虽富甲一方,仍是高攀不起,现今有此福缘,实在前世修行,而且朱胜北权倾朝野,现在虽被贬至此地,实力仍不可轻侮,自己又怎可以为小女儿的意向,开罪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