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丢脸丢到姥姥家

血流得差不多,生猪叫声渐弱,尾巴耸拉,四肢伸直。

龚叔去找来玉米叶,将死猪刀口塞住。

钱有为感受到龚叔的嫌弃,晓得是自己的手脚不麻利导致的,小丫头在厨屋里烧火肯定会听见,这样自己在她心里的好印象会大打折扣。

于是主动跑进厨屋,拿两把锋利的菜刀,杀完猪就得腿毛,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龚叔,我年轻,我力气大,我来!”钱有为说道。

他撸袖子,把捆住生猪的麻绳都揭开,便拎菜刀开始刮毛。

可这死猪毛发太硬,咋个使劲,刀口下去只挂掉几根,急得满脸通红,汗珠直往下掉。

李小琴从厨屋里走出来,钱有为看到了,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他又使了几把劲儿,猪毛却只掉一两根。

钱有为知道今天自己丢尽了脸,这会正是翻身的好时机,可越是巴望表现,越是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心突然间好累!

猪肉是通过宰杀生猪,再刮毛,然后拿刀子把肉隔成条状,钱有为自认懂得。

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是那么艰难!

李小琴靠近了,钱有为心砰砰地跳,心里七上八下的。

“诶哟我的小伙子!你咋就这么干刮呢!”龚叔来不及拴稳裤袋,拎着裤子就从茅坑方向跑来。

不用浇热水就用刀子刮毛,谅他九牛二虎之力也挂不动啊!

“诶哟我的天,诶哟!”龚叔眉毛都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着明显的焦急与不耐烦。

这一声嚷嚷把厨屋里拿水瓢舀水的龚婶和王红霞,也吸引出来了。

大家伙一看钱有为手拿菜刀,居然没有在死猪被开水烫过,就对死猪进行腿毛这项程序,顿时惊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

“我,我怎么?”钱有为慌了,手拿菜刀有些措手不及。

“哎!”龚叔长叹一声,摇摇头,眼里的嫌弃更浓了。

李小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是,钱大哥,你不知道死猪得开水烫才刮毛这事吗?”

“我……”钱有为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好像脑袋上被人打了一棍子似的。

杀过的猪还得开水烫才能刮毛啊?

怪不得三个女人在出厨屋里忙活烧开水!

钱有为脸又涨的仿若公关,低下头,不敢看大家伙。

这么笑掉大牙的事被他干出来,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一霎间,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心沉得彷如灌了冷铅。

“钱大哥,你在牲畜厂三年了吧,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哦。”李小琴顿了顿,朝王红霞说道:“我都快忘了,现在自己也是牲畜厂的一份子,红霞姐,改天你得提醒我一件事,我要跟孙队长对头开会讨论下,养牲畜,可不能光停留在喂猪食和铲屎的知识点。”

“这种应该有培训过的吧。”王红霞说。

龚婶撇嘴说道:“肯定的呀!大河村牲畜厂,每年都会杀猪的呢,咋个在牲畜厂干三年都不知道这些基本点。”

七十年代,为了保证城市人口吃肉,农村养猪的或者牲畜厂养猪卖给国家,叫忍唔住。

在保证抬一杀一的情况下,自己或村里是能杀一头来吃的。

大河村每年都杀一两头呢,龚婶就不信芭蕉村那么大的牲畜厂杀不起猪。

“算了算了,小钱,你歇着吧,我来。”龚叔说道。

话里话外,都是他是个脑袋不开窍的笨蛋。

钱有为感到受了不可容忍的羞辱,满脸火辣辣的。

接下来,龚婶,王红霞,李小琴去厨屋提来烧得滚烫的开水,直接倒在猪身上,然后龚叔用铁铲就可以把猪毛,铲下来了。

钱有为拿菜刀干巴巴站在旁边,完全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

这年代的猪毛铲掉就直接扔掉,不像十几二十年后,有很多小商贩会来收。

猪毛的用处有很多,能做好的刷子,一个刷子在十多年后价格在三四块左右。

而且,猪毛制作胱氨酸和谷氨酸,能做成纺织品的原料。

对于李小琴来说,猪身上都是宝贝,她舍不得将猪毛扔掉。

不过现在工厂还没有开起来,只能交给龚叔挖坑埋了处理。

龚叔麻利地用铲子将猪毛刮干净,再用干净水一冲,一个白白胖胖的肥猪就展现在大家伙面前。

龚叔用杀猪刀,从猪的前胸中间开始开膛破肚,这个力度要掌握好,不然会划破猪的肠子。

猪的第一层是皮,第二层是肥膘,第三层是肉。

猪肚子破开,胸腔冒着热气,龚叔拿盆接住猪的肠子,肝脏等。

接下来是把猪大卸八块。

龚叔用斧头,把猪身从猪脊柱处,一劈两半。

旁边的龚婶忙着处理猪内脏,洗猪肠子。

李小琴和王红霞,把龚叔卸下来的猪肉,一条一条装入背的背篓里,为了防止猪血漏下来沾到衣服,她俩去后院割来芭蕉叶子垫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