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半步之差(第2/3页)

忽然仰天一笑道:“既摸到一手好牌,何不大赌一场,所以我才里迢迢来中原找庞兄,使这场生命的游戏更为淋漓尽致。”

庞斑捧腹狂笑,蹲了下来,喘着气道:“庞某自出生以来,从未试过像今晚的开怀,好了:现在你找到我了,要庞某怎样玩这游戏,无不奉陪!”鹰缘别过头来,宽广的前额闪现着智能的光辉,眼睛射出情湛的神光,透进庞斑的锐目,柔声道:“鹰刀内藏有先父毕生的经验,包括跃马破碎虚空而去的最后一着,当然漏不了隐藏着生死奥的《战神图录》,鹰刀内现在只馀《战神图录》,其它的都给我由鹰刀内抹去了。”

庞斑动容道:“这确是骇人听闻的事,鹰兄既能重历乃父的生命,等若多了乃父那一世的轮回,为何仍要留恋这里呢?”

鹰缘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我已跨了半步出去,但却惊得缩了回来,惊的是破碎虚空这最后一招,怎会是这么容易的一回事?”

庞斑的脸色凝重起来,沉声道:“那小半步是怎么样的?”

鹰缘眼不转瞬地与他深深对视着,闪动着使人心颤神移的精光,轻轻道:“那完全超越了任何人世的经验,没有话可以形容其万一,所以由那天起,我选择了不说话,也忘记了所有武功。”

庞斑微微一笑道:“那为何今晚又说这么多话?”

鹰缘露出个充满童心的笑容,看着濯在冰水里的赤足,伸展着脚趾,以充满感情的声音道:“因为本人要把这言语说不出来的经验全盘奉上给庞兄,以表达家父对令师蒙赤行赐以决战的感激,没有那次决战,先父绝无可能参破战神图录最后的破碎虚空。”

再望着庞斑微笑道:“没有与庞兄今晚此战,亦浪费了先父对我的苦心”庞斑大感有趣道:“庞某真的很想听这没有方法以言语表达出来的经验。”

鹰缘若无其事道:“只要庞兄杀了我,立即会”听“到这经验。”

庞斑仰天大笑起来,状极欢畅。

鬼王虚若无单独一人立在干罗遗体旁,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细看着这初交即成知己的好友。

对自己或别人的死亡,他早麻木了。

但干罗的死不知如何,却使他特别生出了感触。

堂外围里月色朦胧,似有若无地展示着某种超乎平凡的诡异。

就在此时,里赤媚的声音由空际遥遥传来道:“有请虚兄!”虚若无微微一笑,倏地不见了。

干清殿内的密室里,韩柏、范良极和虚夜月三人并排坐在上等红木做的长凳上,看着上首春风满脸的朱元璋,假杯放在他身旁几上。

原本放在这密室里的真杯给拿了去仔细检验。

另一边坐的只有一个燕王。

众人这时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均感其间过程荒诞离奇之极。

朱元道:“现在事情非常清楚明白,叛贼最初的阴谋,必是与媚蛊有关,分别由盈散花和陈贵妃向皇儿和朕下手,这牵涉到魔教的邪术,例如使棣儿在大寿庆典时忽然失了神智,下手刺杀朕,那时单玉如便可措词一举把与棣儿有关的所有皇儿和大臣全部诛掉,那时天下还不是她的吗?”

范良极虽被拆穿了贼谋,却半点谦色都欠奉,拍腿叹道:“可惜却给浪翻云撞个正着,并使陈贵妃得不到其中一项必须的药物,故阴谋只成功了暗算燕王的那一半。”

燕王脸色一红,掩饰尴尬,加入推论道:“于是单玉如另想他法,把毒药涂在盘龙林内,只要父皇被害,而本王又中了必杀的媚蛊,天下亦是他们的了。”

朱元璋叹道:“这女人真厉害,一计不成又一计,而且成功的机会的确很大,自朕得到盘龙杯后,一直不准任何人触碰此杯,免得影响了杯子所藏的幸运,所以明天大寿朕以之祭祀天地时,便要着她道儿。”

转向燕王棣道:“忠勤伯确是我朱家的福将,将来无论形势如何发展,棣儿必须善待忠勤伯,知道吗?”

以朱元璋的为人,纵使是一时冲动,说得出这种话来,亦已非常罕有难得了。

燕王棣连忙应命。

虚夜月不耐道:“朱伯伯,那现在要怎样对付那些奸徒呢?”

朱元璋显是相当疼爱这娇娇女,含笑爱怜地道:“当然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半个不留。”

接着蹙起眉头道:“这也要怪朕作茧自缚,自允懂事以来,朕一直栽培他,还鼓励他与王公大臣接触议政,使政权有朝一日能顺利移交。唉:他在这方面做得比朕预估的要好上十倍:到现在才知他背后有单玉如在指导和撑腰。”这下不胜感触,他显然仍对允有着深厚的感情,一时难以改变过来。

龙目寒光闪过,冷冷道:“这密室乃宫内禁地,放的全是祭器,只有朕和允才可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