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煮酒谈心(第2/3页)

浪翻云为之愕然,想不到自己惹起了如此轩然大波。同时亦想到楞严如此关心怜秀秀,是否因着庞斑和怜秀秀的关系,若给“薛明玉”采了怜秀秀这朵鲜花,楞严如何向庞斑交待?

怜秀秀暗忖有浪翻云在我身旁。十个薛明玉都碰不到自己指尖,当然这想法不可说出口来,淡然道:“如此有劳了,他日定会亲自谢过统领的厚爱。”

区木奇一声告辞,乘艇离去。

水沸声从铛内传来,热气腾升。

怜秀秀不怕瓶热,拿着壶柄提了起来,把热腾腾的酒注进两个酒杯里。再拿起两个杯子,一个递给浪翻云,自己拿着另一杯,坐到浪翻云对面,先浅尝一口,色动道:“天:世间竟有如此美酒?”

浪翻云看着她意态随便的丰姿,心神俱醉,微微一笑道:“此酒名清溪流泉,乃左伯颜之女左诗所酿,真酒中仙品,和小姐的筝曲同为人间极品。”

怜秀秀举杯一饮而尽。举起罗袖拭去嘴角的酒渍,轻轻唱道:“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阙,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阳花,如共东风容易别!”

她的歌声清丽甜美,婉转动人。高越处转上九天云外,低徊处潜至汪洋之底。

听得浪翻云霍然动容道:“词乃未代大家欧阳修之词,曲却从未之闻,如此妙韵,究是出自何人的手?”

怜秀秀赧然道:“那是秀秀作的曲。”

浪翻云一震下先喝干手上热酒,凝望着这天下第一名妓道:“浪某尚未有意离去。为何小姐却预约起归期来?”

怜秀秀凄然道:“黯然魂销者,唯别而已,造化弄人。爱上的人都是不会与秀秀有任何结果的。”

提起酒壶,轻移王步,来至浪翻云旁,恢复平静浅笑道:“让秀秀再敬先生一杯。”

浪翻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双手捧杯,接着像一道银线由壶嘴泻下来的酒。

怜秀秀又为自己添酒,转身向浪翻云举杯道:“若当年先生遇到的不是纪惜惜而是怜秀秀,会否发生同样的事呢?”

浪翻云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来到怜秀秀身前,和她的杯子轻轻一碰后,柔声道:“浪某才是受宠若惊,坦白告诉你,当我第一眼见到小姐时,便想起了惜惜,你说那答案应是怎样呢?来:再喝一杯。”

怜秀秀欣然一饮而尽。

两人对坐下来。

怜秀秀俏脸上升起两朵似不胜酒力的红晕,低声道:“庞斑和先生最大的分别,就是他有种使人不敢亲近的感觉,而先生却使人忍不住想投进你怀里,任你轻怜蜜爱,两种感觉都是那末动人。”

浪翻云哑然失笑道:“听起来庞斑才是那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怜秀秀赧然垂首,轻轻道:“人家是在说真心话啊:嘿:秀秀醉了,翻云你有醉意了吗?秀秀从未试过两杯酒便给弄倒的。”

浪翻云望往窗外,秦淮河上灯火点点,一片热闹。隐间人声乐的,叹道:“不醉喝酒来干吗?就算没有酒,荡漾在秦淮河上,对着秀秀如此玉人,我浪翻云亦要醉倒了。”

怜秀秀抬头往浪翻云甜甜一笑,正要说话,江面传来兵刃交击之声。

接着惨哼连续响起。

有人暴喝道:“薛明玉:那里去?”

怜秀秀愕然道:“这么快便来了?”

浪翻云却是心中好笑,想不到薛明玉死后如此抢手,有这么多人要冒充他。不过借他的身分来探怜秀秀这朵鲜花。事后确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乃上上之计,不过条件是必须武功比薛明玉更高强。

“叮!”又一声惨叫。

风声在夜空中响起,来人竟破开了保护网,来到船桅之上。

在长沙城西郊一所破落的山神庙内,风行烈,戚长征两人和老杰手下的主将赵冀碰头,围坐地上。

赵冀御年约三十五六风,相貌平凡,可是一对眼极为精灵,整个人透着沉忍狠辣的彪悍味道。

赵翼像早知两人无功而返般道:“这甄夫人确有鬼神莫测的玄机,以万计的庞大队伍,竟忽然间撤退得无影无踪,像水泡般消失了,事后我虽动用了所有探子,又借助了与丹清派和湘水帮有深厚交情的帮派,仍我不出一点痕迹,只是这点,已使我们陷于完全捱打的劣势。”

风行热和戚长征对望一眼,交换了心中的惧意。

要知谷情莲的鬼灵精计策。不外以集中胜分散,以暗算明,以主动胜被动这几点,现在甄夫人来了这一记还招,登时使他们优势尽失,可怕处还在不知对方有何后着。

这甄夫人实在非常高明,教人心生寒意。

戚长征握拳往虚空一挥,苦恼地道:“这是没有可能的,她怎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