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兄弟之情(第2/3页)

燕飞心中一阵感动,又有点难以相信,道:“谢谢你!”

拓跋珪背着燕飞在石块坐下,双脚悬空,沉声道:“我现在最害怕一件事,那亦是慕容垂扭转局势的唯一办法。”

燕飞道:“是否怕他一方面把你牵制在日出原,另一方面却亲自领军,突击我们荒人部队呢?”

拓跋珪叹道:“如果慕容垂这 愚蠢,我是求之不得。现在的边荒劲旅,是天下最难缠的部队,各种人材,应有尽有,高手如云,最难得的是自古到今,从没有过一支部队,全由亡命之徒组成,人人自愿参与,为的是崇高的目标、边荒集的荣耀。在这样一支部队的全神戒备下,袭击的一方反沦于被动,吃亏的亦只会是慕容垂。”

燕飞皱眉道:“那你担心什么呢?”

拓跋珪沉声道:“我担心的是慕容垂于此关键时刻,放弃纪千千,把她们主婢送还你们,如此我将陷于孤军作战之局。”

燕飞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

拓跋珪转过身来,盘膝而坐,道:“所以我用了一点手段,以令慕容垂不会忽然变得聪明起来,我本想和你商量过才进行,时间却不容许我这 做。唉!你勿要怪我,为了拓跋族,我是别无选择。”

燕飞苦笑道:“说吧!唉!你这小子早前说的什么别无选择,原来是另有含意。”

拓跋珪微笑道:“你最明了我。昨夜之战结束后,我使人送了一封信给慕容垂,说只要他肯交出纪千千主婢,我可以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和手下安然返回中山,否则我会令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

燕飞颓然无语。

拓跋珪仍是以前的那个拓跋珪。以慕容垂对拓跋珪的仇恨,虽然明知拓跋珪说的是反话,亦绝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交出千千主婢,否则颜脸何存?事实上他很难怪责拓跋珪,亦不想荒人忽然退出,那将陷拓跋珪于万劫不复的绝境。说到底自己是半个拓跋族的人,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只好和拓跋珪并肩奋力抗战,直至最后一口气。

拓跋珪道:“我明白慕容垂,即使现今处于下风,仍有必胜的信心,他高傲的性格是不容许他向我们屈服的,而交还千千主婢,正正是百词莫辩的屈服行为,收了我的信后,我最害怕的情况将不会出现。如你能在敌我双方眼睁睁下击败慕容垂,将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表面上看我似是没有为你设想,事实上我不但是为自己,也是为了你。小飞你能袖手旁观吗?”

燕飞苦笑道:“你这小子,我真不知该感激你还是怪你。好吧!顺口向你说另一件事,此战之后,你要让小仪解甲归田,任由他过自己的生活。”

拓跋珪愕然道:“小仪这么怕我吗?”

燕飞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事,心知肚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拓跋珪举手投降道:“什么也好,只要你不怪我便成。”

燕飞叹道:“你这小子,令我感到对不起荒人。”

拓跋珪道:“没有那般严重吧!又怎关你的事呢?为了最后的胜利,我可以做任何事,一切都是为大局着想。”

燕飞道:“小仪的事,我当你是答应了。君子一言……”

拓跋珪接口道:“快马一鞭。我会亲自和小仪说,保证不会阳奉阴违,你可以放心。”

接着沉吟道:“在荒人抵达前,可肯定慕容垂不敢来犯,我希望你和向雨田能赶回去与荒人会合,增强荒人的实力。”

燕飞道:“如果慕容垂死守猎岭又如何呢?”

拓跋珪欣然道:“那你们姬大公子制造的火器可大派用场,燕人真的可能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慕容垂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何况他的兵力仍在我们联军之上。战争的事由我来拿主意,你们只须配合我。”

倏地弹将起来,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既有了由你单挑慕容垂之计,我们要改变策略,只要你们能安抵月丘,我会营造出你希望出现的形势,把纪千千主婢从慕容垂手上硬夺回来。且为了减轻你对荒人的歉疚,我会尽所能减低荒人的伤亡,这是一个承诺,够兄弟了吧!”

燕飞犹豫片刻,道:“你现在是完全接受了楚无暇哩!”

拓跋珪叹道:“我不是不听你说的话,且是无时无刻都记着你的警告,可是经我对她长时期的观察,她确有痛改前非之心,何况她对我直到此刻仍是有功无过,我怎忍心不予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在你眼中,她或许是图谋不轨的妖女,但我只认为她是失去了一切的可怜女子。我已成为她最后的机会,她是聪明的女人,该知如何取舍。”

燕飞潇然道:“我首次希望是我看错了,而你是对的。”

说罢站了起来。

拓跋珪探手抓着他两边肩头,微笑道:“兄弟!还记得我们在边荒集重遇的情景吗?彷似昨天才发生。其时苻坚以移山倒海之势,率领百万大军南犯,你更一点不看好我。看!世易时移,现在又是怎样的一番情况?最令我高兴的,是我们又再次并肩作战。信任我,我会全心全意的为你未来的幸福尽力,我是不会令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