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免致后患(第3/3页)

拓跋珪苦笑道:“燕飞竟会这般夸大的。你只因厌倦战争,方不愿费神去想。如果不是为了纪美人,恐怕不论我如何哀求你都不肯跟我上战常这并不是临阵退缩,而是要在下决定前思考每一个可能性。”

燕飞点头道:“好吧!让我坦白告诉你,崔宏此人的才智,令我感到可怕,他一个脑袋可胜比千军万马。假设他选择的明主是幕容垂而不是你老哥,在现时的兵力对比下,我们肯定会吃败仗。胜败就是这么一线之隔,想想也令人心寒。”

拓跋珪道:“崔宏正是我一直寻找的‘王猛',说到底中土始终是汉人的地方,我们只是外来者,不论我们如何学习汉人的文化,终落得得其皮毛而失其神髓,所以胡汉合作,始有成事的可能。崔宏是北方龙头世家的代表人,对汉人有庞大的影力,我一直都在注意他。那天你带他未见我,实令我喜出望外。”

接着笑道:“你燕飞便是胡汉合作的最佳示范,天下谁人能胜过你的蝶恋花呢?”

燕飞没好气道:“少说废话!上马吧!”

笑骂声中,两人飞身登上马背,策骑出密林,穿过两座敌寨间灯火不及处的黑暗草野平原,朝幕容宝的主寨全无避忌的疾驰而去。

蹄声纷碎了草野的宁静,惹起敌方箭楼上哨兵的警觉,登时号角声此起彼落,最接近他们的那数座筑于高地的营寨骚动起来,像逐渐被拉紧的弓弦般抖动苦。

拓跋珪大笑道:“驰骋于敌方千军万马之中,进虎穴却如入无人之境。痛快痛快!”

大河水在前方滚流不休,背靠河水的敌人帅寨的灯火愈趋耀目,河风一阵阵横过草原,吹得两人衣衫飘扬,战马鬃毛飘舞如御风而行。

燕飞心中涌起一股浓烈的情绪。

自代国覆亡,拓跋族一直过着到处逃广,为存亡而奋斗挣扎的生涯,现在终于撑到了能吐气扬眉的日子,而自己最好的儿时朋友,则成为了拓跋之主,在复国路上迈开大步,朝梦想奔驰。这究竟是一场春梦,还是确切的现实呢?敌方主寨人声沸腾,战马嘶鸣,像被惊醒的猛兽,对入侵者露出吓人的利齿,咆哮嚎叫。

离敌寨尚有二千多步的远处,两人倏地勒马,骏马立即人立而起,更添两人状如天神的威势气度。

拓跋珪大喝过去道:“拓跋珪在此,幕容宝小儿,敢否出营与本人单挑独斗,一战定胜负?”

他以内功把声音逼出,声传里许之地,确有不可一世的气度。

话犹未己,主寨大门打开,一队人马飞骑奔出,只见队首,后面跟着是延续不休的骑士,一时哪能数得清有多少敌人。

拓跋珪问燕飞道:“看到幕容宝吗?”

燕飞仍是态度从容,道:“我们的小宝哪敢亲身犯险,不怕是陷阱吗?”拓跋珪闻言又大喝道:“原来幕容宝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无胆小儿。”

说罢调转马头,望南驰去,燕飞趱马紧随其后。

敌人马队声势汹汹的在后方二千步外衔尾穷追。

拓跋珪的长发随风拂舞,向燕飞笑道:“记得小时候我们去偷柔然族人的马吗?还差点给逮住,情况便像这样子。”

燕飞追上来与他并骑狂驰,笑应道:“今次不是偷马,而是窃国。”

说话间,己朝大河下游奔出近两里,敌人在后方全力追来,尽显幕容鲜卑族强悍勇猛的作风,在草野和马背上根本不怕埋伏。

拓跋珪和燕飞忽然改向,往大河赶去,转眼到达河边,一个巨大木筏,从河边的树丛里驶出来,划筏的是四个拓跋族壮汉。两人马不停蹄,同时一扯马缰,两匹骏马如行空的天马,由岸边腾空而起,横过近两丈的空间,落在木筏上。

四名战士齐声欢呼,当木筏一沉后再浮上水面的一刻,四橹齐出,载着仍在马背的两人,往对岸驶去。

两人回首后望,敌人追到岸边,只能眼睁睁瞧着他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