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择木而栖(第2/3页)

崔宏淡淡道:“燕兄是个有原则的人,可是换了是代主,他会怎样处置我?”

燕飞从容答道:“难怪你怕我不肯说真话。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会在你投靠慕容垂一事成为事实前,不择手段的把你崔家连根拔起,不会只是杀一个人那般克制。我的兄弟拓跋珪看事情看得很远,而你崔家现在是北方的龙头世族,你们的选择,会影响北方各大世族的人心所向,所以代主绝不容你们投往敌人的阵营。”

崔宏欣然道:“多谢燕兄坦然相告。现在轮到在下来回答燕兄先前的垂询,慕容垂确曾派人来游说我们归附他大燕,那不但是边荒被荒人光复后的事,且慕容垂毫无诚意,只令我更相信自己的看法,就是慕容垂并不把我们北方的世族放在眼内。”

燕飞讶道:“你怎知慕容垂没有诚意呢?”

崔宏不屑的道:“首先是慕容垂并没有亲自来见我,其次是我向来人提出一个问题,那使者却是含糊其词,顾左右而言他。”

燕飞兴致盎然的问道:“崔兄这个问题,肯定不容易回答。”

崔宏道:“对有诚意的人来说,只是个简单的问题。我问他大燕之主是否准备诈作调兵北上讨伐拓跋部,放弃这附近一带包括太原在内的城池,以引慕容永出关罢了。”

燕飞动容道:“崔兄看得很准。”

崔宏愤然道:“慕容垂只是利用我,用我们来牵制慕容永。哼!我岂是轻易被利用的人。”

燕飞听得暗自惊心,能影响与慕容垂之战成败的因素不但错综复杂,且很多是非他和拓跋珪能控制的,至乎无法掌握和预测。眼前的崔宏和他崔氏的影响力,便可以左右战况的发展。假设崔宏是站在慕容垂的一方,又随慕容宝出征,后果便不堪设想。幸好现在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崔宏正和自己结伴北上。

崔宏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燕兄应允。”

燕飞真的没法摸透崔宏这个人,没法明白他突然提出来的请求,究竟是如何的一个请求。道:“崔兄请说出来,看我是否办得到。”

崔宏道:“燕兄当然办得到,就是在代主决定是否起用我之前,不要为我说任何好话,也不要揭露我的出身来历。”

燕飞皱眉道:“那可否说出崔兄的名字呢?”

崔宏道:“这个当然可以。”

燕飞笑道:“那有何分别?他怎可能不晓得你这个人呢?”

崔宏悠然神往的道:“我真的很想知道是否如此。希望他不会令我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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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睁开眼睛,整个天地都不同了、他开始坐息时,太阳刚过中天,林野美得令人目眩,现在则是繁星满天。

他从未试过坐息能专注到这种程度,浑然忘记了时间的溜走,还以为只合上一会儿眼皮,养养精神,以应付回广陵前最危险的路途,怎知一坐便是由午后直坐至深夜。

自己的确进步了,颇有点出神入化的美妙感觉。

除非是像任青媞般以烽火在途上引他相见,否则敌人要在途中伏击他,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无从掌握他返回广陵的路线。

可是现在距离广陵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内,这个形势改变过来、只要敌人埋伏在广陵城外,而他又掉以轻心,便大有可能掉进敌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所以他必须歇下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让精神和体力攀上高峰,以闯过此关。

他的忧虑是合理的。

对刘牢之来说,最理想的情况是令他没法活着回到广陵,那就既不用失面子,又可在他刘裕未成气候前,去除这能影响他权力的祸根,最是干净利落。

眼前有两个选择,一是凭他对广陵一带环境的熟悉,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去,待至天明时大摇大摆的入城,他有信心可轻易办到。

另一个选择是以突袭对付埋伏。先一步弄清楚敌人的情况,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杀对方一个片甲不留,以泄心中对刘牢之的怒火,重重打击刘牢之,让他晓得自己是不好惹的。

后一个选择对他有无比的引诱力,既可当作试刀磨练,又可先发制人,狠挫刘牢之在暗里对付自己的人马。

这会不会暴露自己现在的实力呢?后果全看他如何拿捏。只要不是像燕飞般斩杀竺法庆而名震天下,刘牢之只会怪乎下不济事。

想到这里,刘裕弹跳起来,朝广陵的方向掠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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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城。

一身武服衣装的谢道韫在太守府的大门外卜马,卫凝之的副将李从仁神色慌张的迎上来,低声道:“贼兵三天前于浃口登陆,接着兵分两路,一队向句章推进,另一军朝会稽开来,余姚和上虞已先后失守,落入贼兵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