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惊肉跳(第3/3页)

慕容战欲言又止,终于去了。

不用慕容战说出来,屠奉三也知他在为自己的家人担心。

他也担心得要命,偏是毫无办法。

自光复边荒集后,他便派手下潜返荆州,尽量撤走与振荆会有关系的人。现在,他唯一的愿望,是走多一个人,便少一个被桓玄害死的人。

他与桓玄的友情,已化为深刻的仇恨。

对桓玄,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在大堂一角席地坐下后,司马元显道:“孩儿想求得爹的批准,带着皇谕亲身到广陵走一趟,以显示我们的诚意。”

司马道子愕然打量他半晌,道:“你不怕刘牢之反脸动手,把你擒下来,再用你作人质吗?”

司马元显道:“这个险仍是值得冒的,只要令他倒戈站在我们一边对付桓玄,他将永远不能与桓玄合作。因为谁都清楚,桓玄不容任何人逆他的意,他会记恨得罪他的人。”

司马道子欣然道:“我的儿子终于长大哩!学会分析形势,可是,爹怎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呢?”

司马元显失望的道:“爹!”

司马道子微笑道:“你是否从燕飞等人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呢?”

司马元显兴奋地道:“确是如此。这三人不但胆大包天,且料敌如神,明明没有可能的事,也可以轻易的办到。”

司马道子开怀笑道:“看来我得多谢他们三个教导我的孩儿。可惜……”司马元显道:“可惜什么呢?”

司马道子若无其事的道:“当然是可惜必须铲除他们。”

司马元显一震道:“爹!”

司马道子双目厉芒一闪,沉声道:“你可以欣赏你的敌人,却绝不可对敌人心软。明白吗?”

司马元显点头道:“明白!为了我们司马氏的皇朝,孩儿对敌人绝不会心软。”

司马道子沉吟道:“你刚才的提议,非是不可行,只是时机却不适合。我们首先要令王恭、桓玄和殷仲堪之辈出师无名,乱他们的阵脚,方可以把你的提议付诸实行。因为,当南方非是处于战争的状态,刘牢之若敢对你不利,等于公然造反背叛朝廷,而刘牢之更怕桓玄隔山观虎斗、袖手不理。”

司马元显一呆道:“如何可以令他们出师无名呢?”

司马道子哑然失笑道:“桓玄今次叫作茧自缚,以为能以讨伐王国宝来令我进退两难,岂知我竟有一石三乌之计。桓玄啊!你想和我斗?道行仍差很远呢。”

司马元显道:“孩儿并不明白。”

司马道子从容道:“答案该在天明前揭晓,你回房好好睡一觉,时候一到,我会使人去唤你来。”

司马元显使性子的道:“爹!”

司马道子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这是千古不移的真理。为争取最后的胜利,我们必须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你须永远记着爹这番话。”

司马元显像想到什么地急促喘了几口气,不敢多问,告退进内院去了。

司马道子独坐大堂,暗叹一口气。

他虽教儿子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却清楚自己在某一方面仍不够狠心。

如他够狠心的话,便不该让楚无暇活着离开,可是他却知道自己是故意放她走的。当时,他为自己找的借口是让燕飞多一个劲敌,但内心中很清楚自己不忍杀她。

有得必有失。

为了司马氏的天下,他必须作出取舍。

现在,他已成为独撑司马氏皇朝的栋梁,他如失败,司马皇朝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