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天之期(第2/3页)

屠奉三在燕飞另一边坐下,沉声道:“刘牢之的水师船队在洪泽湖集结,只需一天时间,便可以进犯我们。”

庞义倒抽一口凉气,道:“这家伙并不是说着玩儿的。”

燕飞道:“他是在向我们示威,摆出如我们不依他的话撤走,便会攻打我们。”

洪泽湖在淮水下游处,靠近大海,是北府兵训练水师的大湖。

屠奉三道:“这方面仍很难说,表面看似是针对我们的行动,不过,假如他投向司马道子,则可变成对付王恭的阴谋,因为王恭目下正身在洪泽湖淮水旁的大城旰眙,如王恭没有防范刘牢之的心,一定会被刘牢之得其所愿。”

庞义咋舌道:“刘牢之此人真不简单。”

燕飞生出一切失控的感觉,他当然不希望刘牢之倒戈反王恭,因为王恭怎也是王淡真的父亲,如王恭有什么不测,桓玄再没有顾忌下,王淡真的命运会更不堪。

道:“刘牢之也可以藉此钳制何谦,因为洪泽湖的东面便是何谦的据点淮阴,而洪泽湖北通濉水,南通高邮湖,又接大江,四通八达,一支强大的战船队,可以对整个区域发挥出震摄的作用,令反对刘牢之的人不敢妄动。”

屠奉三思忖片刻,道:“你不是说过,司马道子召何谦到建康去迎娶他的女儿吗?”

燕飞点头道:“确是何谦的心腹手下刘毅亲口说的,有什么关系呢?”

屠奉三道:“我怀疑此为司马道子和刘牢之之间的协议,由刘牢之调动水师,逼得何谦不得不留下主力部队在淮阴,以对抗刘牢之。而何谦若仍要到建康去,便只能带少量部队随行。”

庞义失声道:“不会是这样吧?”

燕飞道:“屠兄似乎认定刘牢之会投向司马道子。”

屠奉三道:“我只是设身处地从刘牢之的角度去思索。在司马道子和桓玄之间,该如何选择呢?那就要看对哪个害怕多一点,我敢肯定,刘牢之对司马道子的顾忌远比桓玄校以刘牢之的立场,明智之举当然是远桓玄而靠近司马道子,只要司马道子许以北府兵大统领之位,刘牢之若拒绝便是笨蛋。而刘牢之当上统领最大的障碍正是何谦。”

燕飞动容道:“刘裕该与你想法相同,所以力劝何谦勿要到建康去。”

屠奉三道:“弄清楚这点非常重要,如此,我们便不用怕刘牢之会违诺,在三天之期未届满前来袭了。”

庞义道:“过了三天之期又如何呢?刘牢之会否真的来攻打我们?”

屠奉三道:“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因为我们必须将计就计,在三天内撤走,好引敌来攻。”

又道:“老卓在附近三次发现敌人的探子,正在侦察我们的情况。”

燕飞道:“现在渡河的地点由我们决定,敌人倒过来要迁就我们,你的大计如何呢?”

屠奉三道:“假设我们的目的地是最容易藏身的巫女丘原,濄水会是看来最理想的路线。载重的船由濄水北上,人马骡车则沿濄水东岸推进。我们既有这个想法,敌人当然可以轻易猜到。我们便在濄水东连舟为桥渡河,引敌人踏入陷阱。”

庞义皱眉道:“计划有个很大的破绽,只是荆州军已教我们难以应付,他们全是骑兵,机动性强,只须在远处埋伏,待我们全体渡河之后方发动强攻,我们如何令他们中计呢?如我们不渡河,他们只会按兵不动。”

屠奉三微笑道:“所以,我们故意让他们的探子看到我们不住将粮货运上大型的战船和货船,事实上,到时船上装载的是战士而非粮货物资,纵使吃水深,敌人仍误以为装的是粮货。开始渡河时,我们的船会把战士一批一批的送到濄水上游,让战士登陆濄水东岸,从容布置,等待敌人投入罗网。”

庞义恍然道:“原来如此,确是妙计。”

燕飞问道:“两湖帮的船队又如何应付?”

屠奉三道:“两湖帮的人在我们全体渡江前,会耐着性子,等候荆州军以快马施袭的一刻,绝不会提早行动。假设两湖帮的主事者是郝长亨,以他一向的作风,会把战船队一分为二,一支隐藏在濄水的上游,另一支则部署在濄水、淮水交接处的西面,发动时分从两方顺流来攻,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刘帅回来后,我们当可以清楚敌人的所有布置。”

说罢轻叹一口气。

燕飞明白他的心情。

纵使胜得此仗又如何,只能让他们苟延残喘多一段时日。失去了边荒集,又被刘牢之截断粮线,他们实没法养活这麽多荒人。至于武器弓矢,亦不足以长期作战。

忽然间,他也像刘裕般感到刘牢之的可恨。如有谢玄在,怎会出现眼前情况。一天刘裕坐不上北府兵大统领的位置,边荒集仍陷于危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