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团结内部

“停车!”

刘裕驾着马车登上一座小丘,方把马车停下。

燕飞扫视远近,看清楚没有敌踪,方从车厢顶跃下,道:“刘兄给我把风!”

刘裕一个觔斗翻上车顶,心中涌起亲切和熟悉的感觉,想起当日两人并肩作战的情景。

启门的声音在下方传来,接着是燕飞“咦”的一声惊呼。

刘裕见远近无人,跳往地面,燕飞此时已进入车厢去,他则探首望进车厢内。

车厢空无他人,只有燕飞在呆看厢壁。

刘裕直至此刻仍不知马车内载的是何人,问道:“有什么问题?”

燕飞从车门退出来,道:“她走了!还在厢壁留字,说多谢我们。她定有一套解穴的独家本领,趁我们不注意时,由车窗离开。”

刘裕道:“她是谁?”

燕飞走到车头,把四匹跑得不住喷白气的马儿解下来,答道:“就是安世清的女儿安玉晴。”

刘裕一边帮手解马,边听燕飞把事情解释一遍,到把事情弄清楚,四匹马儿回复自由,安静吃草,两人到车尾的丘坡顶坐下,休息回气。

刘裕道:“假如可以弄清楚那被称为太子者的身分,我们便可以知道谁是内奸。”

燕飞道:“你怎会这么巧到这里来的呢?”

刘裕道:“我是跟踪那太子的一伙人来的,我正要到集外走走,看看会否发现敌军的影迹,甫出边荒集,便见到他们偏离驿道,进入树林,心觉可疑,遂追在他们身后,还差点追失他们。”

燕飞问道:“边荒集情况如何呢?”

刘裕把情况扼要叙述,从奉善被杀说起,到今早在忠义堂举行的临时议会,然后总结道:“敌人既对议会内发生的事了如指掌,那肯定当时在场者有一个人是内奸,且此人该是胡人,故不得不屈服在那太子的民族大义之下。”

燕飞点头道:“当然不会是拓跋仪,剩下来的便只有慕容战和呼雷方。”

燕飞忽有所悟一震道:“肯定是呼雷方,因为慕容冲只有三十多岁,哪来这么大的儿子。

只有羌主姚苌,方会有这么一个儿子。”

刘裕沉声道:“如是姚苌的儿子,便该是姚兴,此人智勇双全,武功尤胜乃父,堪为羌族第一高手。”

燕飞叹道:“唉!呼雷方!一边是边荒集的兄弟,一边是自己的亲族,我可以想象到他的为难处。我们立即赶回边荒集去。”

刘裕一把扯着他,苦笑道:“我还有重要的事须向你交代。”

燕飞讶道:“究竟是什么事?为何你的神情如此古怪?”

刘裕颓然道:“弥勒教的人之所以算计安玉晴,为的该是心佩,纵然不能在她身上寻得,也可挟持她威胁安世清把心佩交出来,他们不知心佩已被任青媞盗走,更不知道心佩现正在我身上。”

燕飞失声道:“什么?”

刘裕缓缓解下挂在颈上的心佩,递到燕飞眼下,道:“这就是心佩。”

燕飞一把接过,拿到眼前审视,皱眉道:“任妖后的东西怎会落在你手上呢?”

刘裕道:“是她硬逼我收下,好为她保管,因为此佩能与天地佩生出感应,她还以为天地佩仍在安世清手上,怕被他们父女追杀。”

接着一五一十把前因后果说出来,连任青媞说过关于玉佩的异处亦一字不漏,到最后整个人轻松起来,道:“说出来心里舒服多哩!你要恼我我绝不会怪你,因为确是我不对。”

燕飞呆望他半晌,接着沉吟起来,忽然笑道:“如在千千被掳北上之前,我晓得你与任青媞合作,还瞒着我,我心中一定很不舒服,现在却似听着最理所当然的事,你明白是什么道理吗?”

刘裕愕然摇头,表示不明白。

燕飞出奇地平静的反应,实出乎他意料之外。刘裕清楚自己变了,而燕飞也不是以前的燕飞。人是会因应环境而变化,否则便要被淘汰。

燕飞现出一个苦涩和神伤的表情,仰望日落前的天空,徐徐道:“那晚我看着千千返回慕容垂的战船去,看着战船把我最心爱的人带走,当时我立下决心,不论用何种手段,只要千千能回到我身边,我也会毫不犹豫去做。当然!我指的手段只是针对敌人,并不会殃及无辜。”

接着朝他瞧来,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语气却依然乎和,淡淡的道:“所以我明白你的处境,为了挣扎求存,为了不负玄帅所托,你不得不作出妥协,若非如此,你可能早被司马道子和王国宝害死,怎还能和我坐在这里倾吐心事。”

又把目光投往山林远处,沉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参与任何战争,可是我能不为边荒集而战,不为千千而战吗?我没有选择,你也没有选择,所以我明白你,更体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