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将计就计(第2/3页)

包括卓狂生在内,听者无不色变。

燕飞登上荥阳东面五里外一处高岗,遥观荥阳的形势。

荥阳位于黄河南岸,西通河洛,南达江淮,南方的物资和商旅从水路到洛阳或长安,荥阳是必经之地,所以有洛阳东面的门户之称,慕容垂驻重兵于此,西控洛阳,南压边荒,确是高明的战略。

荥阳是洛阳东面的大城,城池周长十八里,有八座城门,城外河道纵横,有城河环绕,城厚墙高,慕容垂不急图西进,于此以逸待劳,在北方的争霸战中,实已立于不败之地。

拓跋珪敢于此时麾军入长城,攻陷平城和雁门,绝非一时轻率之举,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明白慕容垂现在最急切之务,非是要铲除他拓跋珪,而是必须先灭掉以慕容冲、慕容永为首的另一燕国。

皆因慕容垂和慕容冲兄弟均同出一源,慕容冲的燕国等于燕国的枝叶,慕容垂是绝不容慕容冲称帝,分化了慕容鲜卑族的力量。所以从长远利益着眼,慕容垂必须先消灭慕容冲兄弟,统一慕容鲜卑族的心,方可顾及其它。

拓跋珪是在豪赌,但赌得非常聪明。

尚有一个时辰才天黑,只有借夜色的掩护,他方有神不知鬼不觉潜进荥阳的机会。

正要奔下山岗,在岗顶边缘处一堆骤看似是杂乱无章的枯枝吸引了他的注意。其中三条枯枝笔直插入泥土里,形成一个三角形。三角形并不是等边的,其中一根距离较远,成尖锥状,指着西北方。

燕飞不用看也知指的是位于荥阳东北面七、八里处的荒村,刚才他俯察远近,早把附近地理环境熟记于心。

这不但是江湖人物的标记,还是夜窝族的独门联络手法。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难道卓狂生来不及等他,竟派出夜窝族的战士到荥阳来打听消息?他不知如何的忽然又在心湖裹,浮现纪千千短促却无比清晰的心灵交感,隐隐生出危险的灵奇感觉。

假如附近每一座山头,均有同样的暗记,那将表示敌人已晓得他的来临,并布局杀他或生擒他。

纪千千正因得到消息,所以迫不及待通知自己,可是因损耗的心力仍未复元,故半途而废,但却已成功警告他。

他变得冷静无比,缓缓蹲下,藏身在高过人肩的矮树乱草丛内,不惊反喜。他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纪千千对他仍是情有独钟。

慕容垂怎能如此精确地掌握他的行踪呢?身处的山岗,正是从北渡河而来最理想观察远近的地点。他的行迹会否已落入敌人眼内?换作是别的人,对此只可疑神疑鬼,而他却清楚感觉到远近并没有敌人的暗哨。

心念一动,终想到弥勒教那方面去。

只有弥勒教方猜到他要往荥阳去,想到这里,他盘膝坐下,开放心灵,搜索尼惠晖的踪迹。

大江帮总坛,忠义堂。

卓狂生听罢刘裕描述与弥勒教的过节,以及与太乙教合作对付即将功成出关的竺法庆的情况。眉头大皱道:“这似乎是私怨的成分重一点,我很难为此召开钟楼议会,把大活弥勒竺法庆当作边荒集的公敌。”

江文清淡淡道:“竺法庆肯定不是善类,如此杀奉善更是要为自己造势立威。观乎他在北方的横行霸道,今次到边荒集来亦是想要大有所为,如我们不团结起来,被他逐个击破,到想反抗他时,恐怕悔之已晚。在这样的情况下,举行钟楼议会该是明智之举。”

宋悲风问道:“须多少人同意方可以举行议会?”

卓狂生对他相当尊重和客气,答道:“只要有过半数议会成员同意,便可以立即举行紧急的议会。现在议会增至十二席,不过千千和燕飞不在集内,所以只要有六位成员点头,便可以召开议会。”

江文清道:“我当然不会反对,卓名士尊意又如何呢?”

卓狂生道:“弥勒教徒便像肆虐的蝗虫,如被他们在边荒集取得据点,后果不堪设想,我当然同意。”

江文清欣然道:“如此已有两席同意,我负责说服费二撇,至于其它人,则不宜由我去游说。”

刘裕道:“我去见屠奉三吧!只要说动他,慕容战自当没有异议。拓跋仪亦由我负责。”

卓狂生点头道:“如一切顺利,我们已有足够议席召开议会,至于其它人,我会逐一打声招呼。”

刘裕弓背而起道:“我们立即分头行事,弥勒教与司马道子勾结,只是这点,可教荒人不敢轻忽视之。”

宋悲风也起立道:“我陪你去!”

江文清美目深注地瞧着刘裕,轻轻道:“刘兄小心点!竺法庆第一个要杀的人,肯定是你无疑。”

燕飞来到荒村后的密林。

此时他已可断定自己所料无误。在另一座山头,他发现同样的夜窝族标记,指示懂得暗号意思者到荒村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