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公主驾到

龙鹰当场斩杀“凌岸”,不留活口,是针对台勒虚云雷霆万钧的霹雳手段,也一举镇慑禁卫军三大头领,撼动神都。采取的是当年对付薛怀义的斩首方式,尽显其能在千军万马里,夺敌帅首级似探囊取物的威势。即使善忘的人,对龙鹰曾潜行千里,斩下尽忠头颅,该是记忆犹新。

龙鹰惊人之处,在乎其鬼神莫测。任人如何猜想分析,仍无从晓得他能窥破“凌岸”背后的玄机。

斩杀“凌岸”,断去了台勒虚云对二张的操纵舞弄,令他痛失要员。如让“凌岸”留在宫城之内,混在二张集团里,势成心腹大患。

此亦为与魔门划清界线绝不含糊的妙着。

于台勒虚云一方而言,眼前的机会,就是夺权的千载时机,利用各大集团党派间的矛盾,终极的胜利或会出现。可是对龙鹰来说,现时不论情况朝哪个方向发展,只是他“长远之计”的某一阶段。双方思维有异,轻重布局自然各有不同。

台勒虚云将尽用其手上筹码,打尽好牌,不会错过揭穿龙鹰为“魔门邪帝”的良机,与其费唇舌去解释,怎似斩杀“凌岸”此魔门余孽的干脆利落。于外人来说,谁懂分辨什么“塞内魔门”又或“塞外魔门”?魔门就是魔门,一丘之貉。

留下“凌岸”,大刑伺候下,给他反咬一口,说武曌是他的“师姊”,现在是为魔门来复仇,便得不偿失。

随便找些说话敷衍打发了李多祚、武攸宜和李锋后,龙鹰和符太随荣公公到贞观殿去,在才女的小楼放下行囊兵器,小休片刻。

“凌岸事件”后,二张气焰全消,仿似斗败公鸡,这次的“引进妖人”,证据确凿,当场捉个正着,依女帝一贯对魔门赶尽杀绝的作风,两兄弟难免罪责。

出奇地,三大禁卫头子里,剩是李多祚藉此对二张穷追猛打,给龙鹰抬出女帝来耍走,更关键是龙鹰从“凌岸事件”收到的无形效益。

不论何人,如此将“凌岸”就地处决,多少引致点微言,独有仍是“代驾亲征”的鹰爷,有绝对的权力和合法性。名义上,他正为大周无可置疑的最高统帅,可权宜处理军方的任何事,只看他如何酌情运用此一特权。符太“先斩后奏”一句话,道尽形势。故李多祚虽为禁军最具资历的大头领,见龙鹰不愿追究二张,连彻查也免掉,只好不了了之。

“凌岸事件”,以强而有力的派势,一举压下愈烧愈烈的风头火势,任何异动,一时间全变得气虚血弱。

龙鹰进入厅堂,符太正伏案大嚼,吃着美丽宫女送来的丰富午膳。

龙鹰埋桌坐下,叹道:“厉害!厉害!”

符太差点将在口里的鸡肉吐出来,难以置信的道:“你晓得我在想什么吗?我心里正念着这两个字。”

龙鹰动手吃喝,道:“肯定老子想的和你不一样,你在想什么?”

符太道:“我在想,圣上确有先见之明,杀绝中土魔门那群蠢材,令今天有关圣上出身的谣言,没法立得住脚,没有刚被你斩首的家伙,我不会想到这个问题,你也藉此化解了敌人的花招。”

龙鹰讶道:“想不承认是巧合也不成,我想的纵然事有不同,精神上却不谋而合,所说的厉害,赞的恰好也是圣上的先见之明。”

符太欣然道:“快说来听,勿卖关子,神都的气氛,可压出卵子来,亟需调剂。”

龙鹰凑近点,传音道:“法不可传他耳,刚才我找小荣说话,问他手上有何宝贝东西,以为乃‘血手’或‘种魔大法’一类的招数,岂知竟是‘破碎虚空’。他奶奶的!”

符太咬牙切齿的道:“你奶奶的,又卖关子,死性难改。”

龙鹰笑道:“稍安毋躁!”凑到他耳旁,说将出来。

说罢坐直身体,道:“如何?”

符太叹息道:“厉害!厉害!”

稍顿续道:“若没有我符太的事,我到城里活动筋骨。”

龙鹰道:“想找谁哩?”

符太耸肩道:“我是遵循你老哥的训诲,学懂尊师重道,去向我榻子上的师父请安问好。”

龙鹰笑道:“不止是请安问好般简单吧!”

符太拍拍胀鼓鼓的肚子,挨往椅背,满足的道:“饱暖思淫欲,说到底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奶奶的,光天化日,没有人选在这个时候兵变,呆在这里等入黑吗?最糟是这一刻看着你和太平入房,下一个轮到上官才女,临渊羡鱼,何不退而结网,明白吗?”

龙鹰苦笑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今时仍是昔日吗?你去散心没问题,记着初更前回来,更勿要糊里糊涂的被干掉,到回魂夜方懂得回家。”

“太平公主到!”

符太道:“一说曹操,曹操即到。你好好去体会今昔之别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