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公然挑战(第2/3页)

龙鹰差些抓头,想不到二张在宫廷内有如此威势。不论是“龙鹰”或是“丑神医”,因他不惧女帝,又没有参与日常政事,故没将权势全来自武曌的张氏昆仲放在心上,只知他们不住扩张势力,将法明的三个徒儿招揽。现在听武延秀的语气,连他们武氏子弟亦对二张非常避忌,因而没法为安乐出头,争回这口气。

武延秀不愿多言地道:“两位很快清楚。”

情况比龙鹰想象的更严重,美丽的荡女郡主不单心情欠佳,且两眼红肿,曾哭过一场,证诸霜荞今早见她时不觉异样的话,该是在见霜荞后发生。

分宾主坐下后,安乐见到“范轻舟”,如见亲人般两眼又红起来,以沙哑的声音道:“范轻舟,今趟你定要为本郡主出这口恶气,个个都是没胆鬼。”

霜荞道:“郡主放心,郡主的事,范先生必全力以赴。”

龙鹰心中大骂,霜荞明捧暗害,安乐一句“个个都是没胆鬼”,骂尽包括李显、韦妃、武三思在内的所有人,显示在目下的形势,没人敢开罪二张,她却推“范轻舟”去当先锋卒,是要“范轻舟”去送死。

不过整个神都,确只“范轻舟”有恃无恐,敢和二张正面硬撼。别人怕他们背后的女帝,“范轻舟”怕他的娘。

忙道:“郡主赐示!”

安乐朝坐在左下首,与龙鹰和霜荞对坐的武延秀看去。

武延秀忙道:“我只提及与二张有关,未说详情。”

郡主急促的喘两口气,该因想起当时的情况,接着朝龙鹰瞧来,道:“昨天黄昏,本郡主离开东宫,给张昌宗那不男不女的家伙截着,不但目光大胆无礼,出言调戏,还向本郡发下挑战书,要在马球场上与东宫决胜负。气死本郡主哩!”

武延秀解释道:“张昌宗对未被邀请参加飞马节,含恨在心,他本身是神都数一数二的马球高手,但现今在这方面的声势,已被河间王和宇文朔抢过了头,范兄更不用说,张昌宗自然心生怨愤,故藉范兄抵神都的时机,向郡主发难。”

龙鹰如梦初醒,明白过来。

事情仍是冲着“范轻舟”而来,武延秀说的是表面上的理由,他却感到非是如此直接简单,牵涉到深层的原因。

区区一个“范轻舟”,仍不被目中无人的张易之、张昌宗放在眼内。特别是张昌宗,比乃兄张易之嚣张多了。向郡主下马球赛的战书,是看中郡主的娇纵任性,虽未能亲睹其时的情况,安乐亦不会老实说出来,仍可想象双方言语上各不让步,敌意极浓。安乐当然不肯罢休,立即发散人手,知会杨清仁、宇文朔之辈,务求组成最强阵容,令口出狂言的张昌宗在马球场上丢脸出丑。“范轻舟”是她心中的主将,比重尤过杨清仁和宇文朔,但因“范轻舟”远旅梦乡,未可即时号召,遂一早起来,立即找霜荞代办此事。

这解释了武延秀因何对“范轻舟”前倨后恭,足知“范轻舟”在目前情况于安乐的重要性。

依他猜想,安乐着霜荞找“范轻舟”后,被召往东宫,由韦妃劝她忍下这口气,且明言与东宫有关系的所有人,都不准加入安乐的复仇马球队,气得美丽郡主当场哭成泪人儿,气苦至极。

杨清仁和宇文朔不愿与二张对着干,当然不是怕二张,而是怕惹女帝的注视,不惧二张等于不怕她,谁敢冒这个险?

龙鹰几肯定“范轻舟”与北帮勾结合作的风声传入了二张耳内,所以劳师动众的对付“范轻舟”。离开神都赴飞马节之会前,二张找“丑神医”,指武三思通过北帮刺杀他,真假且不论,但二张誓扳倒武三思之心,昭然若揭。

武三思此奸鬼深谙宫廷生存之道,躲在李显的羽翼下,使二张投鼠忌器,无从入手对付他。

机会终于来了,“范轻舟”正是武三思的一个缺口,马球赛是凌厉的一招,至于还有何后着,超出了龙鹰猜估的能力,须放远双眼去瞧。

谁向二张泄露风声?

会这样害“范轻舟”的杨清仁反嫌疑最小,因如“范轻舟”出事,势影响“南人北徒”的大计,最后受害的,正是杨清仁,大江联突厥人的事在这样的情况下传扬出来,“范轻舟”死不去,反咬他们一口,杨清仁跳落黄河仍洗不清。

宇文朔有这般做的动机,却不会做这种卑鄙的事,因他不是这种人,更不屑藉二张之力去对付“范轻舟”。

剩下来的一个可能性,龙鹰不愿想下去。

霜荞提醒道:“郡主在等着范先生呢!”

龙鹰从沉思惊醒过来,问道:“张昌宗凭什么挑战郡主,他不怕输个一塌胡涂,丢脸至极吗?”

武延秀代答道:“难怪张昌宗,最近有个在北疆武林动动脚也可撼动江湖的人物,重聘下向他们投效,此人叫凌岸,外号‘没影子’,武功高绝,向在漠北一带活动,大做塞内外的买卖,曾与北帮因争利发生冲突,以田上渊的实力,仍没法奈何他。中土认识他的人不多,见过他者更绝无仅有,一向行踪诡秘,只知其精于骑术,还有人说他才是中土首屈一指的马球高手,今次的事,有可能是他煽动的。”